“哦!” 这两个松了一口气的应了,又蹑手蹑脚的离开,走了几十步之后方才撒丫子一顿狂奔。 江鸽子见他们走远了,这才挪了屁股,悄悄在段四哥的耳朵边说:“四哥,那老头儿们请了飞鸿酒楼的大师傅,给老三巷开散伙席面,这三条街下来,少说的一二百桌呢。” 段四哥一脸茫然的看着江鸽子。 江鸽子拍拍他肩膀:“我小鑫庄那边有一群羊,大鑫庄那边也有,大叶桥那边我还养了几十只牛,明儿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羊倌那边弄回来,卖给飞鸿那头的三彪子,整羊一斤按照二十五文出给你,你赚几个,悄悄给我嫂子添几件首饰,就说老太太私下里给的,这件事就过了。” 段四哥是个老实人,闻言他就开始拨浪鼓一般的摇头:“那不行,那不行,这不是讨你便宜?” 江鸽子嘲笑他:“那你别讨我便宜,回头,我四嫂子每天掐死你一次,翻身老太太再掐一次,得了,真男人就要学会两边糊泥,息事宁人吧!这家务事,等真的有个谁对谁错了,那还真不是好事儿。” 好半天儿……段四哥也是一声长叹说:“哎……做人真难,你说结契干嘛?” “这话说得,你做和尚去呀,谁拦你了?” 江鸽子说话一贯这样,到了他这个地步,他觉着,最起码也得随心所欲的过着,不然那还真的白活了。 他在这边正安排的顺当,可是,身边的段四哥却拿着胳膊拐了他几下。 江鸽子抬脸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段四哥却面露惊容的用下巴往街那边支。 顺着段四哥的眼睛看去。 江鸽子的瞳孔也是一缩。 段四哥家楼下,一个蓬头垢面,头扎孝带,身披麻衣,胸口拿麻绳扎了两个红布包裹的女人站在那边。 在她身边,一左一右,还怯懦懦的立着两个穿麻的小姑娘,大的那个六七岁,小的那个强站稳当了。 这女人还是个大肚子,看样子,许有七八个月的样子。 不知她多会来的,反正她就站在那儿,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江鸽子。 那女人看到江鸽子终于看到她了,便一腿扯着一个孩子,艰难的来到江鸽子面前,张开满是裂口的嘴唇,语气充满委屈哀求的说:“楠楠……我是妈妈。” 江鸽子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 就是结合记忆,他也不认识她了。 记忆里,这个嫁了设计员的女人,总是喷香的,她骑着小摩托,夹着漆皮的小坤包,来去一股烟儿,走路都带香风。 段四哥站了起来,转身进屋,片刻之后又揪着自己的老婆走了出来。 四太太一边拧打,一边说着:“干啥啊!干啥啊!干啥啊!” 然后,这对夫妇就没影了。 太阳很热,他们不知道对视了多久。 一直到小的那个丫头带着哭音说:“妈妈,我想喝水。” 江鸽子看看两个孩子,总算是站起来说:“进屋吧。” 那孩子的一切苦难,都随着死亡而消散,他留下的问题,江鸽子想,他大概也只能出于人性道义去处理了。 邢玉娟松了一口,她走上台阶,左右看看,就将父母的骨灰盒放在了台阶边缘的阴凉处。 这是江家,没道理把外姓人的尸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