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嚷嚷道:“可不玩了,你们说呢?” 其他两个丫鬟立刻开溜,美名曰干活去。 阎良花正想坐下歇歇,毕竟坐在那儿一直打牌也很累,结果那边儿帘子一掀,阎生去而复返。 阎生看见女儿坐在阳光下,浑身上下镀了一层金光,浅薄的衣衫,简单的发髻,斜斜的插着一根木钗,侧着身子靠在抱枕上,清秀而冷清。 恍然间想起了自己那过世的发妻,发妻未得一日清闲。 “父亲?” 阎生回过神来,有些局促的说:“我忘记有话跟你说了。” 阎良花招呼他坐下,又让彩霞再端上一杯热茶和茶点,说:“我便觉得嘛,父亲来了总不可能是为了和我打牌。” 阎生琢磨了一下:“你年纪也不小了。” 阎良花一听这话,忽觉有些不妙,不会是催婚的吧? “今儿个有人跟我提及了你的婚事,王大将军的之子,如今在军营当中,具体我也不大清楚。” “父亲帮我回绝了吧。”阎良花想也不想的说:“我这才回来,还想在父亲跟前尽孝呢。” 阎生一下子变松了口气,今日特意说这件事情,就是怕旁人闲言碎语传到了女儿耳中,女儿在和自己闹着想要出嫁。毕竟三品手握实权大将军的儿子可不比丞相的儿子差,若是眼皮子浅一些,或者不懂京中局势,阎良花执意要嫁,他可能面临的事情就更加复杂。 “倒是难为你一片孝心了。” “倒不也仅仅是孝心,我觉得王家心不诚,十有八九只是挑拨离间而已。”阎良花对于如今的局势还是有些了解,父亲不像沈家那样,是百分之百的铁杆保皇的,却也是借着皇帝的势头起来的,王家要是想要离间的话,肯定会挑选阎生动手。 阎生有些疑问:“你竟然懂得这么多?” 阎良花微笑道:“夫人带我们姐妹去沈家做客,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千万不要得罪了沈家的小姐。女儿在一看大郎同沈家公子那般亲热,反倒对王家白家公子那般冷淡,心中便有些数了。” “能从细枝末节上看出来这么多,可真是聪慧过人。”阎生发自内心的夸奖,还担心自己的女儿适应不了长安的环境,看来是多虑。 阎良花慢悠悠地说:“只是有一点女儿,不知该如何,那白家公子是救过女儿命的,以后在长安见面了,是不言不语,还是打声招呼?” 阎生道:“那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好不加理会,正常说话就是。” “是。”阎良花发自内心的弯起了嘴角。 “明天就是王丞相的寿辰,他们家寄请帖,一向是当天下发请帖,不确定谁有请帖,但还要准备着。要是明日你没请帖……” “女儿也不会怎么样,与其出去勾心斗角,不如在家里打打牌还高兴。” 阎生越发觉得自己女儿剔透且温柔,许诺道:“我一定会给你找一门好人家。” ……那倒也不必。 阎良花扯了扯嘴角:“女儿只想这辈子在父亲跟前尽孝。” 阎生却已经沉浸在了女儿乖巧懂事,自己一定要为她筹谋的心态当中,走的时候没注意,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保持着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 阎良花坐在那,开始静静的想,自己能不能收到请帖,要是收到请帖的话,应该能和那人相遇吧。 …… 王丞相是三朝老臣,犹如一尊参天大树,柢固则生长,根深则视久。 转眼间,他已经五十七岁,今年就是他的寿辰。 这样的人生辰将至,上至皇帝,下至百姓,皆被惊动,在半个月前,各个地方的珍宝阁就被无数人踏入,选礼物要新奇,还要符合规章制度,更要符合丞相的喜好。 陈平之戏言称:“皇帝过生日也不过如此。” 沈浮如无奈的示意对方噤声:“慎言。” 陈平之很不满:“王家人也太傲慢了,哪有发请帖当天送的,摆明是让大家都准备着给他过生日,但又不是谁都能被邀请参加过生日。叫人心惊胆战,提心吊胆,又不给一个好结果。简直傲慢到了极致。” 沈浮如苦笑道:“陈兄年年都有请帖,总比我轻松一些。”他今年才回来,不知道有没有请帖呢。 “那是因为我老子常年在书院不回来,我老子那臭脾气,简直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王丞相又如何?还不是要碰得满鼻子的灰。”陈平之发着牢骚,但不是没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