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刚进屋,放下脸盆儿一脸疑惑:“小姐今日又不出门,你挑那些贵重压头发的首饰做什么?” 春秋恍然大悟,碰面那也是不经意间的撞面,家常打扮才是正常的。 她被打开了一个思路,将先前准备拿出来的华贵衣服通通收起,挑了一件儿青雪白瓷的半新不旧家常衣裳。象牙白底,绣有雪青色团纹,领子是多次水洗过后,淡淡的蓝色,宛若月亮与天空的投影。 阎良花穿上了这件多次水洗过后,十分舒服的棉衣,走到水盆架子前,弯腰用温水洗脸,帕子擦拭干净,脸颊上的水珠便做到了梳妆镜前。 彩霞用木梳蘸着桂花油给她梳头,将头发梳得通顺,这才编出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顺手拿起一根木钗,斜斜的插在发髻中央。 春秋觉得有些寡淡,又拿起翠色羽毛彩石绒花冠戴在了发髻中央。 阎良花没有什么意见,端详了一下觉得还挺好看。 彩霞有些意外,“小姐平日里不是最讨厌这些东西压的发髻发沉吗?” 阎良花反应很快:“今天彩霞梳的发髻太漂亮了,我觉得得加些东西点缀。” 彩霞得意的笑了:“我的手艺那字是不用说。”她一高兴,顺手从那发钗盒子里拿出一根靛蓝嵌玉蓝绒发压,掐在了发髻侧面。 那毛茸茸的发压,正适合毛绒披风,很有冬日的气息。 她对着镜子端详了半天,还用翠笔描了描眉。 这里值得一提,古代的眉笔好贵,大家基本上是不上纯黑的螺子黛,普通的眉笔描眉发翠。 很巧合的,阎良花的头发和眉毛都发墨绿色,因此颜色融合的倒是恰到好处。她手头上唯一一根螺子黛,大多数时候用来画凌厉眼睛。 就这么梳妆打扮完毕,草草的吃完饭,开始等着霍晏那边传递消息。 约么着又过了半个时辰,霍晏跟前的小厮跑过来说:“大小姐,二少爷不小心砸伤了手,怕二夫人担心不敢告诉,听说您这里有上好的凝血膏,想向您讨要一二。” 阎良花顿时心花怒放,立即起身吩咐春秋去拿凝血膏:“怎么这么不小心,严不严重,我过去看看吧。” 朝霞很担心,也跟着站起身:“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吧。” 她倒是难得争取些什么,可惜阎良花根本不会同意,摇头拒绝,让春秋跟着。 主仆二人就这么随着小厮前往了赤霞苑,地理位置还算良好。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有说话声,婢女掀开厚重的帘子,阎良花走了进去,便瞧见有两位姿色过人、风格迥异的男子坐在榻上说话。 白不厌抬起头来,眼眉笑得跟月牙儿似的,一身月白色长衫,配着玉佩香囊,活脱脱就是富贵人家堆砌起来的干净公子,雪天里冰雕出来的玉人。 阎良花控制住了自己唇边的笑意:“我来的不巧了,二弟弟有客人。” 霍晏用帕子包着自己的手掌,血已经渗透出了粉色的帕子。他苦笑一声:“姐姐来的正好,可是给我送凝血膏来的?” 春秋上前给人掌心倒了一些膏,仔细的涂抹上。 他抽空给两人做介绍:“这是我长姐,霍家的大小姐。” “这是白家的白公子,目前在御史台任职。” 虽然明知道这是做戏给那些不知事情的丫鬟看,但阎良花还是感到了一阵好笑。 她微微欠身,端着世家女子该有的温和样子,知礼懂礼:“白公子。” 白不厌微笑着点头:“阎小姐。” 阎良花一见他就想笑,尽量不去看,落座询问道:“怎么回事呀?” 霍晏微微蹙眉,流露出了痛苦:“我不小心打碎了茶碗,想要伸手去捡,结果一下被划伤。” 这的确是上好的凝血膏。刚刚涂上去便不再往出流血,再用绣帕包扎一下便没什么问题。 然而这个时候有丫鬟快步走了进来:“二少爷,二夫人听说您的手受伤了,特地让奴婢来问问怎么回事。” 这整个院子里都是霍姨母安排的人,只要霍晏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有人汇报到母亲跟前。 他顺势起身道:“是我的手划伤了,未免母亲担忧,我还是亲自去给她瞧一瞧吧,劳烦白兄在此地等一等,我也劳烦姐姐帮我招待一下。” “好。”二人异口同声地应着。 霍晏叫走了屋内的两个婢女,随着自己去给母亲一起请安,半路将人支开。 这样他的房内就只剩下了阎良花、春秋,还有白不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