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阎良花主仆二人就被一个小厮引了进去。 亭台楼阁,池馆水廊,还有假山连绵许久,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进头是几根翠竹,衔接着回廊的拐角处。 阎良花头一次来,不知府内布局,但眼瞧着越走越偏,心中便有了几分成算。 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一顶尖尖角的亭子四周被挡上了围帘,应该是主人怕风。 她走上台阶,婢女掀开帘子,里头的人扬眉一笑。 阎良花进去欠了欠身:“见过南安王,我是来拜访太妃娘娘的。” 春秋将准备好的花端了上来,天还冷着倒是少有花开得这样娇艳,完全是反季节培育出来的。因为稀少,所以昂贵有价值。 “我觉得你是来见我的。”南安王让一个仆役将这朵花搬下去,身子往后仰,大刀阔斧地坐着:“我不是很喜欢,一般般吧。” 阎良花嘴角抽搐,这就是为什么她和南安王有着战友情谊,还死命躲着对方的原因。 南安王是一个很不是东西的东西,他最喜欢玩弄别人,在思维上,感情上,身体上。他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子,没有别的来打发那旺盛的神经,所以总喜欢挑一些事儿出来。 无论对方是谁,他总能拖出点麻烦,根本不管有没有友情这种东西。 “真是难为您了。”阎良花故作谦逊的讥讽道。 南安王摸了摸自己鼻子:“那日在霍府见你那样子就觉得十分古怪,今日仔细瞧瞧,的确十分古怪。” 阎良花自顾自起身,做到了早就预备好的软榻上。 南安王抬了抬手,四周婢女欠了欠身便悄无声息的退下,没多余的一个眼神,也没一句多余的话。 他身子前倾,一脸怪笑:“从前觉得你精致,换上女装反而觉得是个一般般的美人。” 阎良花眼皮子都不抬:“许是因为你断袖,只欣赏男子美,不欣赏女子美。” 南安王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那倒也没有,我同你逛的是青楼,可不是小倌馆。从前我同你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可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叫你姐姐。” 阎良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想跟你谈这些。” 南安王笑嘻嘻地说:“可是我想说呀,你躲着我,避着我,今儿个主动找上门儿来我猜你有求于我。既然有求于我,那你就得听我的话。” “什么?” “先学三声狗叫,其余的我再想。” 阎良花觉得,她和南安王的那些情谊才堪称是塑料。 她起身:“我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来找你帮忙。” 南安王叫了两声:“等等。”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阎良花接过了这本册子,打开一看,是一个故事。 是一个女子扮男装跑到学堂读书,出去喝酒狭妓等等以阎良花为原型的故事。 看着这本册子的厚度,显然南安王准备了好久,而且上面的词语都加过润色,以他那草包一样的肚子能想出这么多诗文,真是难为他了。 “……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安分,没有来威胁我,也没有来找我麻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阎良花气笑了:“你要是在读书上肯下这份苦功,院长也不至于天天拿你当反派教材来说。” 南安王手一伸:“我书写的手疼,你快帮我揉揉。” 阎良花拿着书册子照着他的手腕狠狠一砸。 南安王收起了嬉皮笑脸:“你完了,我要把册子上的内容公布于众,你就完蛋了。” 阎良花觉得自己的忍耐程度就是这群莽货一点点刷新出来,面无表情的说:“行,你宣扬出去吧,我会让白不厌杀了你的。” “他现在被关在大理寺里,出都出不来。”南安王伸出手指轻轻的摇了摇:“建议你换个人来威胁我。” 阎良花觉得有道理,十分顺从地听从了他的话,上前一步将桌面上的茶盏直接砸碎,捏着碎瓷片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南安王身子瞬间一僵:“你不会杀我的,你杀了我你就完了。” 阎良花笑眯眯的说:“我不杀了你,你不是也要宣扬出去吗?” 南安王顺嘴胡诌:“当你被人人唾弃的时候,我会纳你为妾,一辈子对你好的。” 阎良花的碎瓷又往前递了递,在脖子上割开了一道血痕。 南安王十分后悔自己让其他人都退下,他立刻改了口:“我能进大理寺,我带你去。” 半个时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