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令,侍御史白月光顶兵部侍郎一职。 几家欢喜几家忧。 王家庭院深深,小径上长满了青苔,游廊幽曲,小阁萦回,王子异独自向深处走去。 王丞相把他的书房建造在了最偏远的地方,并在书房院子里养了许多的花。 此刻这位老爷子在廊下浇花,君子兰种在错落无致的竹子中间。嫩绿的竹子有一半还包着笋壳,新长的枝梢刚伸出墙外。 王丞相:“这事你干的不错。” 王子异抬头望着天边的云:“流言是我放出去的。” 王丞相看了他一眼,直起腰来,翠竹的影子投映在人身上,使人感到光线暗下来。 “这个南安王真有这么荒唐吗?” 倘若不是人为设计,当真会有人在敏感的时间段,不顾家中母亲病重,出去同人争风吃醋,败坏自己名声。 “很荒唐,不过我觉得他让人算计了。”王子异面无表情的说。 王丞相打了打衣襟上的土,道:“是白不厌。” 王子异觉得不像,白不厌就像是一把快剑,喜欢将人一刀割喉。 像如今这种作风,反倒像是某个充满了戏谑的三流杀手,没有底线的,趁人洗澡时割开喉咙,还要在尸体上面撒上干枯的花瓣。 怎么看都像是阎良花的作风。 他无法回答,又不想欺骗父亲,故而就长时间的沉默。 王丞相说:“你堂弟正往长安赶呢,可惜还是有些迟。” 倘若王昱在长安,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侍郎的这个位置。 王子异道:“堂弟一直在其父麾下做小将,不懂长安事,不如白不厌有经验。” “无论怎么样,这个位置是从沈家的手中拿来,叫白不厌好好做,自有将来他的锦绣前程。要是不听话,那就有不听话的下场。” 王丞相直视儿子的眼睛,将丑话说到了前头。王家二小姐一事,就对白不厌有非常不好的印象。 要知道,向他这种上位者,一个小小的喜好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王子异岔开话题:“近来无战事,他在那儿也只是埋了一枚钉子而已。” “谁说的?边界屡屡有异动,阎生一直往回寄折子,请求加派军事装备。” 王子异眉头微皱:“又要打仗?” 王丞相坦然道:“国家与国家之间,不打仗还能怎么样,北端新帝登基,三把火一烧,总要费些日子。等着打了两场仗,知道讨不了好处,自然就退了。” 王子异心想,这个位置真不适合白不厌。本想借机将人踢出长安,结果对方反而混得风生水起,也不知是福是祸。 王丞相又说:“下面人来报,王昱马上要到长安了,你在你的地方给他收拾个住处来。” “堂弟要常住吗?” “自然。”王丞相理所当然地说。 王子异回想了一下长安官职,并没有什么空缺的太好位置。他迟疑问道:“父亲不会是想要白不厌让出那个位置吧?” 王丞相摇了摇头:“能在长安当官的太多,要的是能上战场打仗的。时运不济,你莫叔叔死于心悸,得尽快培养上来一个。” 王子异恍然,平静的说:“父亲盯上的是阎生。” 王丞相拿出怀中的绣帕,给那兰花擦叶子:“内外皆要牢牢抓住。” 王昱将要把阎生取而代之,这个过程只需要阎生输一场仗。 王子异想到了阎良花,又想到了白不厌,这件事情明明应该是他们操心的,自己为何如此烦恼。 他道:“将军在战场上面对的应该是来自敌方的敌人。” 王丞相看了他一眼,眼皮微微搭拢,藏着光芒:“年轻人的热血还真是滚烫,就是不知能保持多久。” 王子异默然不语。 王丞相想了想说:“其实也有个更方便的办法,只要阎生知趣一些。他家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在和南安王议论婚事,大女儿好像没定下人家,正好你堂弟也尚未婚配,结下儿女亲事更好。” “不行。”王子异嘴角无语抽搐。一来,是那是白不厌看中的姑娘。二来,他不想阎良花祸害自己的堂弟。 王丞相慢悠悠地说:“你的意见好多。” “儿子觉得不合适。” “又不是给你娶老婆。” 王子异心一横:“不行,儿子也相中了他家的姑娘。” 王丞相惊讶的上下打量他,他儿子这辈子就没说过喜好,苦也行,辣也可,一张死人脸摆在那好像无欲无求的僧人。 虽然此时此刻,他还是摆着一张死人脸。 王丞相:“也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