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太阳已高,晨烟初放,天空泛着鱼肚白,新露涓涓,那棵大树叶子上一片湛绿,不知增添了多少春的意绪。 厨房的婢女起来烧水,底下的丫鬟穿衣,准备早晨迎接主子醒来。 这个点儿按理说阎良花是不会睁眼的,她就像是一个常年睡不饱的懒汉,恨不得在床上躺一上午。 然而今日有些特殊。 她睡得朦朦胧胧,就听见房顶上有鸟儿的叫声,下意识的就以为有人在给自己传递消息,猛地睁开眼。 等着推开窗户,探头出去望便瞧见是两只野鸟站在树尖儿叽叽喳喳。 庭院中斜风细雨,层层院门紧紧关闭。春天应有的娇花不在,满院的麦子,叶子染绿。 阎良花托腮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再回到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就起来。 打水回来的春秋很意外:“小姐今日怎么醒的这样早?” “被几只鸟给吵着了。”阎良花按了按额头,去洗漱,春秋便擦拭桌子,然后转头又去厨房取早上的饭。 禁足被解,按理说丫鬟婆子都应该回到蘅芜苑来伺候小姐。 阎良花愣是没让她们回来,对外只说,差点给家中闯祸要自我惩罚。 实际上是方便关了大门,在院儿里种麦穗儿。 嫁接过的麦穗儿需要温养,每日一温养,能够增加产量,快速催生无法增加任何产量。 所以阎良花在第一次催生,尝一尝麦穗味道难吃,但能填饱肚子后,就没有再催生过。 她每天都用尽自己的力量去温养尽可能的提高产量,那沉甸甸的麦穗结在上头,让人不禁惊叹。 春秋到现在都惊讶自家小姐竟然有这样神农一般的本事,阎良花更不敢轻易的叫旁人知道。 现如今是春天,院里种上了藤蔓,藤蔓爬上了墙,将那本就高的院墙遮得越发严实,过了这么久,都没让人发现端倪。 缺少人手的缺点就在于平日无人伺候,阎良花洗漱都要自己来动手,就连梳妆都要自个儿坐在化妆镜前。 简单的给自己挽了一个发髻,素面朝天一张脸。 她实在没什么好打扮的,毕竟肌肤洁白,毛发浓密,除非刻意修剪,否则过浓的眉毛让她显得硬气,不够精致。身上穿着一件家常服饰,淡紫色的衣服料子很暗,耐脏耐磨,是喜欢这件衣服的原因。 春秋外出取回了饭菜,从盒子里面拿出来放到桌上,边做边说:“外头可忙呢,听说今儿个南安王要来拜访。” “不意外,他在外头捅了那么大的篓子,总要来负荆请罪。”阎良花讥笑说道。 算计南安王,她可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 春秋道:“奴婢听说夫人那边发了好大的火,也不知这婚事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阎良花咬着筷子:“只看他道歉的态度,如果好的话,霍夫人还是会接受,毕竟放眼整个长安城,十全十美的婚姻对象可太少了。” 自己活着自己都不完美,别人哪来的十全十美? “可是南安王出去夜宿嫖娼,他和人打架斗殴,这已经是品行上的污点了。” “所以就得找一个霍夫人一定会接受的借口,你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春秋一笑:“赌,奴婢觉得夫人咽不下这口气。” 阎良花摇了摇头,轻轻笑着,端起饭碗来吃东西。 春秋坐在她的旁边,主仆二人守着一桌子菜,就这么吃着。 用过饭后,阎良花帮忙捡桌子。 春秋立马说不必:“您是小姐,哪里能这么委屈您?” “我哪委屈了?”她还好一些,春秋更加忙碌,凡事都要由她来做,上打扫屋子,下去取个东西,平日闲下来还要给阎良花做些袜子等贴身物品。 这么大一个蘅芜苑打扫不过来,阎良花就让她只收拾平日里住的屋子,其他地方一概不管,故而上头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阎良花今天心情不错,拿着抹布挨屋的擦拭着。 一想到南安王跑出来骗人,无论两方谁吃亏,对她来说都是一场热闹笑话。 客人来拜访,丫鬟侍奉得很殷切,带着人去了正厅。 南安王带了一堆礼物,显得很诚恳。 他穿着很素净,不像往日那般喜欢着红张扬肆意,容貌上,那爽眼睛显得过于轻佻,今日也老老实实的垂下,像是等待着审判的一只蔫头耷脑狐狸。 如果不考虑立场来说的话,倒是觉得很可爱。 霍夫人心里转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