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祭奠亡人,朝廷官员得以放假,诚心祭祖。马车声在路上繁杂地响着,东城郊外微风拂柳一片葱翠一片,这一日春雷滚滚,惊醒了冬眠中的龙蛇百虫;春雨充沛,滋润郊野旷原,使草木变得青绿柔美。 桃红李白,含笑盛开。田野上那些长满杂草的坟墓令人感到凄凉。 霍家祖坟清理过后只剩干净,开始祭奠,阎良花给父亲上了头一炷香,简单的说:“家中一切皆好,不用惦念。” 阎生是个负责任的父亲和丈夫,他一定放不下家里,阎良花只能将他的家操持起来。 微风吹动了花,就像是亡灵在微笑点头。 霍夫人上了第二炷香,求老爷保佑在外的霍音。霍音后来被找到,从传来的信儿中说,受了重伤在军营中调养,好消息是立了军功官职可能会往上升一升。 紧接着是霍晏,家中的女眷们,平安,就连两个孩子都来行礼。 阎良花瞧着这两个孩子,仿佛瞧见了笨拙长起的希望。 上完香便烧纸,焚烧的纸灰像白色的蝴蝶到处飞舞,山上有很多的墓地,清明时节都是忙于上坟祭扫的人群,大家都哀哀痛哭,流出的血泪染红了满山的杜鹃。 说来也巧,霍家祖坟的位置和沈家还挺近。 大家祭奠完离开,还碰见了。 沈家不再像从前那般高不可攀,沈夫人愈发和蔼,见到他们一家主动打招呼,“霍夫人。” “沈夫人。”两位夫人相互打了招呼,嘘寒问暖了两句,山上路不好走,便到路边茶馆那里略坐坐。 两家子人直接围上,小辈儿们坐在了一起。 沈家人多势众,让霍夫人好一阵羡慕,家里子孙多,上坟也瞧着有气势。霍夫人一扫:“怎么不见你家老大媳妇?” 沈夫人道:“病了好几日,今儿个强起来床又跌倒了,我就让她在家好好歇歇,带着两个孩子来。” 霍夫人了然,赵家说倒就倒,在长安城里都没个人儿,赵氏心里想必很苦,这么多年都断断续续的病着。 沈夫人也知道,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是厚道人家,无论外头什么样,家里是一条心的。” 霍夫人心想,这是你沈家也不行了,否则你大儿子身边怎么多了两个门第凑合的侍妾。她却虚假的附和:“你家的儿子样样都好,谁嫁过来那都是有福气的。” 沈夫人压低声:“可怜我家三郎至今未娶。” 沈家三郎昔日名满长安,那也是和王子异放在一起说的,然而随着家族败落,名声早已不复从前显赫,高门大户忌惮王家不肯与之结亲,太低的门第沈家还不乐意,高不成低不就,生生拖到了现在。 霍夫人:“三郎哪里需要着急?” 沈夫人:“他都多大了,你家霍音都有孩子了,我只恨没像你一样早早给娶个媳妇。” “我家清渺不也没定下人家吗?现在年轻人的事急不得。”霍夫人嘴上这样说,眼睛却是牢牢的盯上了沈夫人。 沈夫人洋溢起了笑意:“你家清渺可是个顶好的姑娘……”接下来是一串夸奖,满是赞美之词。 两个夫人越谈越投机,越说越畅快,都有那个心思撮合在一处。 二夫人在旁边听着不搭话,沈家就一个令仪,年纪轻轻守了寡指不定克夫,她儿子可不上赶这一茬。 长辈们说的好,晚辈们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