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瑶点头,二人立刻分头行事。福王怕家里有事,特把经验丰富的刘达留下,自带了几个看着能打的往宫中疾驰。酉时宫门应该落锁了,可京畿有人造反,宫内自是彻夜不眠。福王对了印信,很快就被放行。南书房果然挤了一堆人,吵着何处调兵勤王。 九边重镇,哪个都不得擅离,吵的正是调哪个总兵回京。从距离上来讲,不是宣府便是蓟镇,而蓟镇又在长城之内,自是首选。但因女真被打散,蒙古的压力集中在大同,蓟镇的驻军就很少。调入京中剿匪,等于把蓟镇的豁口留给了蒙古。 本朝规矩,藩王不涉朝政。按道理,南书房议事与福王无关。太子本就焦头烂额,看到福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偏要紧时刻,他不敢擅动,憋的血气翻滚,好悬没怒发冲冠。可福王真的不比太子强多少,连小心眼儿都一模一样,除了心软外,这哥俩好似一个娘胎里爬出来似的,听的朝臣争论不休,脑子都快僵的转不动了。 圣上忽然怒喝一声:“够了!别只顾着吵!又不是打到了家门口,剿匪乃长期作战,光调一时之兵又有何用?”九边绝不可松懈,蒙古比流民可怕的多。至少流民打的过,而蒙古不依靠城防,一旦杀了进来,皇城危矣! 袁阁老想死的心都有,长期养兵,那得花多少银子啊?白娘子教选这个时候反,必定是知道南方大灾,朝廷顾不上。按照传统,只消他们占了京城,告民令一出,便算改朝换代。朝臣要么降要么死。死了另当别论,降的万一李家又杀了回来,不单是千古骂名的事儿,当下就要诛九族。所以京城决计不能丢!袁阁老想了一回,道:“先从边疆选精壮守卫京城!承平已久,五城兵马指挥司与禁军的刀都不曾见过血,平素维持治安还行,守城万万不可。” 福王心念一动:“举贤不避亲,旁的人我不熟,理国公极擅守城。前些年蒙古年年犯边,他都守住了。他不好离开,就叫他推举。” 太子恨出血来,就是无法反驳。赵总兵乃本朝第一猛将,数次硬杠蒙古大军,还敢出城袭击,致使蒙古大伤元气,好些年都无力组织有规模的进攻。满朝再寻不出比他更强悍的存在。有此肱骨,作为太子当然欣喜,只别是福王的舅舅,换谁他都能喜笑颜开! 圣上急的冒火,立刻道:“此计甚好!” 太子道:“匪徒不可轻饶,如今他们就敢自称义王,再放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袁阁老道:“还是先招安试试。一群泥腿子,不就是想要功名利禄么?” 太子道:“有损朝廷威严。” 福王道:“被人造了反,早没威严了。不若放出招安的消息,他们当中定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若能内讧是最好的。或是索性悄悄收买了几个,搅浑了水,引的他们大打出手,我们便可坐享渔利。” 圣上道:“天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少异想天开。且先去信与大同。华北大旱,那些土匪存粮定不多,我们的兵会哗变,他们的也会。咱们耗的起。另,着宣府调兵打他们几回,不用太多人,直接调火器营。他们那起子没见识的,火器够吓唬他们的了。” 福王又道:“西洋火器好。” 圣上正色道:“你原先的海运,有涉及么?” 福王道:“父皇不知道,海上盗匪横行,同陆地一样,亦有拦路之事。海运没有武装,怎么死都不知道。自是有些许火器的。洋人的船还有大炮呢。只不过我们的船没走远,沿着岸边,盗匪不敢太嚣张。故常备武器不多。”海运朝廷一接手,其武装就要暴露,还不如此刻讲清楚,省的被太子阴。 袁阁老之前得罪过福王,此刻有心卖个好儿,便道:“咱们的火器,还是东湖郡主改良的。西洋的好,只怕从他们手里买太贵,不知东湖郡主还有没有主意?叫她改了,咱们自己造出来,岂不是更妥帖?” 圣上道:“很是,徐景昌既能造自鸣钟,就要他试试火器。” 福王心中一喜,他们早改良了几代,他舅舅的兵,他伴读的火器,可立功勋也。只无法掌握度,便再不肯说话,得再回家同庭瑶商议。火器展露到什么程度?要不要谎称买了西洋人的,好为自己积累足够的资本。不是他想撬朝廷的墙角,此事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