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再说了,我怎么会那么傻,拿刀割自己的手指呢?我只不过是借了云大小姐的血而已。” 其实即便她不做最后的解释,单连城也已经明白过来了,然而看他的神情,却并不觉得她的这种做法有多么高明,微抬起下巴淡淡道,“倘若她也不是安国公的女儿呢?你又问谁去借血?” 云七夕向来不考虑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懒洋洋往后靠着,翘起二郎腿,吊二郎当地踢踏着绣花鞋。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开玩笑,我向来做事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打无准备的仗?”她伸手指了指车外,压低了声音,“不是还有我哥么?再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小神医是白当的么?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怎么说呢?你请到我给你做随军太医,是你的荣幸,无论你出多少银子,都是你赚。” 单连城不以为然地扫她一眼,冷哼了一声,“自以为是。” 云七夕倒也不生气,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轻扣着膝盖的手指顿住。 “你说你母妃是几个意思?找我绣花?后宫生活到底是有多空虚无聊呢?要知道,绣花针那玩意儿一点儿都不好使好吗,她若下次再找我,我可以拒绝么?会绣花儿的姑娘不多的是?为何偏偏找到我呢?” 单连城唇角牵动,竟有点那么点幸灾乐祸,“你不是聪明么?不是向来做事万无一失?这点小事儿,想必难不倒你。” 靠,这么快就把她以牙还牙的本事给学去了,教学费了吗? 就这么一路打着口水仗,到了国公府门口。 临下马车前,云七夕又想起一事来,重新坐回去,笑嘻嘻地道,“晋王殿下,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可以高枕无忧地等着取回我的银子了。” 单连城却颇不以为然,“一个月未到,一切都还未有定数。” 云七夕却很是自信,“看着吧,我一定会拿回我的银子的。” 跳下了车,云冲下马对单连城道谢,他们目送他的马车离开了之后,云七夕正准备扣响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却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臂。 “等一下。” 云七夕诧异地回头,“哥,怎么了?” 云冲盯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别开眼,拉着她回到马旁。 “我们先不回去。” 云七夕察觉出了云冲的异样,同时鼻端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儿,盯着云冲腥红中透着一股子醉意的眼睛,她不动声色地问,“去哪儿?” “去了便知。”云冲将她托上马,自己跨坐在她身后,驾一声,马儿就跑了起来。 马儿越跑越急,他紧紧捏着僵绳的那只手,青筋凸起,明显用了很大的力。 云七夕的心开始越来越不安,今日的云冲不同于任何时候的他,似乎藏着什么心事,就要爆发的样子。 风急急地扑面而来,即便是夏天,这风吹在身上,仍然让人起鸡皮疙瘩。 马鞍上挂着的一串酒壶,因为颠簸而互相撞击,发出当当的声响。 快到城门时,云冲沉沉大喊了一声“开门”,城门的守卫都是云冲的手下,一见是他,便很快打开了厚重的城门。 马到城门口时,没有半刻减速,就直直地冲了出去。 云七夕并非不会骑马,但从没有以这么快的速度骑过马,这感觉不太好受。屁股被坚硬的马背磨得生疼,脸吹得近乎麻木,若不是身后有云冲宽大的身子抵挡着,她想她会被直接吹下马去。 云冲像是疯了,像是某种情绪找不到突破口,在用极速的方式来发泄。 瞄到天上朦胧的月亮,云七夕有种错觉,好像那月亮都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哥……”她刚开了句口,冷风就猛然灌进了她的嘴巴里,让她差点背过气去。于是她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张嘴了。 安静的夜里,只有马蹄声,风声,和酒壶相撞的当当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