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的温暖刺激着她的泪腺,她的热泪也暖着他的胸膛。 在面临生死的关键时刻,上帝总会仁慈一次,给一面可以照心的镜子,看清自己的心。他们站在水中,任雨水冲刷,却在狼狈中领略到一种畅快的感动。像是一场劫后余生的重逢,突然大彻大悟了。 有很多东西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不再重要了,他们紧紧拥抱,忽略了残忍的洪水,忽略了大雨,也忽略了这暗黑的夜。当然,他们更不可能看到,就在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站在雨里望着他们,站成了一种心痛和孤独。 当感到怀中的人慢慢地软了下去,单连城眸子一沉,一只手探上她的额头,烫得他心头一惊。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如果单连城还没有出现,云七夕觉得她可以在雨中屹立不倒,一直找下去。可当他出现了,她所有的强撑的意志都突然土崩瓦解。 很难想像,一个病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人,竟然在风雨中走了这么长的路。而此刻,她好像终于不必再撑了,可以安心地睡了。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走了很长的路,路很宽,也不知道她要走向哪里。大概是这几天一直在奔走,所以才会做这样一个梦。 她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就是无法完全清醒过来。她仿佛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在唤着她的名字,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在她醒来的那一瞬间,她感到那只握着她的手很快抽离开了。当她睁开眼,看见单连城坐在床前,姿势有些僵硬,看样子,像是已经坐了很久。 而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农妇的家里,看向窗外的天,雨终于停了。 “你醒了?”单连城神色略有倦怠。 “我又睡了多久?”云七夕虚弱地问。 “两天。”他答。 云七夕皱着眉头,低低地自喃,“如果我会死,那一定不是病死的。” “怎样?”单连城问。 云七夕盯了他一会儿,病弱的一张脸突然笑了,“那一定是饿死的。” 看到单连城明显一愣,云七夕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都几天滴水未进了,能不饿么?看来这粥没有白熬。”农妇端着一碗粥,笑容满面地走进来。 将碗放在桌上,农妇说道,“你看,我就让你不要担心吧,下那么大的雨,还非得出去找,拉都拉不住,结果,不是让自己病得更重了么?” 农妇说得云七夕有些尴尬,单连城只盯着她,目光很深。 “我们女人哪里操得了男人的心呢,女人始终是女人,男人始终是男人,我……”农妇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开口就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云七夕尴尬更甚,只好又说了一句,“我饿了。” 农妇住了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一说话就忘了,来来来,赶紧趁热喝了吧。” 刚把碗端起来,她一跺脚,又将碗放下,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我这锅里可还熬着呢,我得赶紧去看看。” 农妇匆匆离去,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云七夕躺在床上,望着桌上放着的那只碗,吞了吞口水,看向单连城。 “爷,麻烦你把我移过去,或者帮我把碗移过来,我饿了。” 单连城看了她一眼,将她扶着坐了起来,随后将碗端了过来。云七夕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勺粥送到了眼前来。 估计这位爷喂人吃饭,应该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动作也是特别僵硬不自然。云七夕惊讶地竟然忘了张口。 “看来你不饿,爷饿了。” 当云七夕反应过来,嚷着“我饿我饿”时,她已经眼睁睁看着那勺粥送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