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硬闯,可偏偏外头因柳府的事正兴女德,她若此时在府中与杨云瑶闹得不快,传出去名声必定也会受累,只好忍下。 好不容易挨到晚膳,初夏又过来说杨云瑶身体有些不适,这几日都在扶云院用膳,弄得杨政与宁氏担忧得不行,她更没法见杨云瑶了。 今日一早,杨芷柔就叫彩璃先去打听,得知杨政与宁氏去了寺里上香,便吩咐彩珠给自己上妆,直直朝扶云院而去,无论今日杨云瑶用什么理由,她都要见到她,弄清楚杨云瑶心里头到底在想什么。 哪知扶云院一片安静,初夏和妙菡正在院子里休息,见杨芷柔来,齐齐行了个礼,便道出杨云瑶不在扶云院,清晨就已出府游玩去了。 杨芷柔攒紧手中的帕子,面色一沉,什么也没说就回了清芷院,并吩咐彩珠盯着扶云院,只要杨云瑶一回来,就立刻回来禀报,说什么她今天也要见到杨云瑶! 大街上,百姓来往频繁,趁着早市还未散去,都在挑选着新鲜的鱼和菜。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对于拥堵的人群并不吆喝,也没驱赶,轱辘静静地压过。 马车内,云瑶轻挑着一角帘布,睨眼看着窗外的集市,看似平静的眼底却蕴藏着闪烁的光芒,自出杨府到现在,她始终看着外头,目不转睛,似在寻找着什么。 车内还有一人,那就是被杨云瑶带出府的香寒,香寒的身子轻轻随马车摇晃,不时也跟着云瑶一般掀起另一边的帘布看了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想起今天清晨云瑶就起了身,说要去外面逛逛,又想起之前晚膳的推辞,怕杨政与宁氏担心,愣是等到他们出了杨府,后脚就备了马车出了府,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苏州城里晃悠。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香寒憋不出话,见云瑶这般安静,忍不住问道。 云瑶这才收回眼神,放下帘布,却不答反问:“你身上有银子吗?” 香寒点点头,“带了一包碎银子。” “那好,一会儿出了南街我就下车,你就坐在马车上绕着东、南、西、北四街走,如果看到身上挂着‘卖身葬祖父’的少女,就把她买下来到雅墨斋来找我,如果没见到,晌午时分也去雅墨斋找我。” 香寒愣了愣,显然没跟上云瑶的思想,“小姐怎么会知道今天有个卖身的少女?” 云瑶对上香寒满是疑惑的神色,本欲想借口解释,但转念一想,面色渐凝,“倘若日后你还想呆在我身边,首先要改的,就是多问、多说的毛病。” 香寒面色一下怔了怔,看着云瑶不似玩笑的话,紧抿着唇不敢再多问一句话。 其实并非云瑶过于严苛,她重生一世,许多事都是曾经历过的,这种能事先就知道的本能记忆断不会只这一桩,如果她次次都要向香寒她们解释,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而她也不想欺骗她们,唯有什么都不说才能瞒天过海。 何况香寒这样的性子不比初夏和妙菡,若是日后与杨芷柔、宁画枝相对,难免有可能成为他们拿捏话柄的对象,现在给香寒一个厉声的戒告,好过日后吃亏。 香寒却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从她在云瑶身边伺候以来,云瑶对她和初夏如同姊妹一般,脏累的活从不会叫她们去做,就连平日的用度也比寻常的二等丫头好,也就养成了她现在这样没大没小的性子,便没敢有其他心思。 转眼就出了南街,云瑶唤了车夫停在一边就要下车,香寒担忧地看着她,“小姐,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要不你坐马车上,奴婢去……” 见云瑶回头看向自己,香寒想起方才告诫的话,又立刻噤声。 云瑶无奈叹息,她终究忘记了此时的香寒不过十四岁,她也不过十四岁,如何能叫自己的深仇大恨移到别人的身上,她轻笑道:“谁下马车都一样,放心吧,我没事。” 语毕,云瑶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虽然已近巳时,早市还未散尽,马车行进不便,云瑶便徒步往雅墨斋走去。因出了南街,身边的集市渐少,两排低矮的民房逐渐成为红砖瓦墙,高楼座座,许多店铺都刚刚开张,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 过路的行人看到云瑶,皆是一片惊艳的目光,却认不得是谁家小姐,苏州城的官家小姐不少,看云瑶的穿着打扮,不奢华艳丽也不小家暗沉,一身撒花纯面百褶裙,虽不华贵却衬得她更加绝色,简单的发饰,没有花枝招展的妆容扮样,单这一眼,就叫人折服于淡然不变的气质。 云瑶走到苏州城最大的古玩铺子雅墨斋,看着挂在上头龙飞凤舞的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满满的回忆涌上心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