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笑着坐到了窗台上,靠着抱枕,侧头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你实在喜欢,我们可以找机会去更北边看雪。” “那也得有空的时候刚好撞上下雪。现在的大城市,除了东北,其它地方很难随时有雪了。东北太远,小地方又不太想去。只好希望今晚接着下雪,让我过个瘾,以后就不用惦记着了。” 顾盼问:“对小地方有阴影了?” “算不上吧,但旅游的话,总是想舒心点。” “九寨沟不错,成熟景点,管理完善。”顾盼说,“白晓东带我们去过,可惜是跟团,赶鸭子似的,好多景点没看够。” “九寨沟不是金秋十月去最好看么?” “人太多,再好看也没兴致了。不如选淡季,价格便宜,又有你喜欢的雪景。”顾盼说着,心里不由的生出几分怅然。难得碰上荆南下雪,如果她家里没那么奇葩,在阳县玩雪可比大城市爽多了。毕竟大城市最多堆堆雪人,想去山上看看,还得考虑交通,不像小县城,几步路就能走到山上。并且外婆家有足够宽的院子,能让他们自由发挥,兴致高了,兄弟姐妹一起打个雪仗什么的,才正经算赏雪。 刘思宽感受到了顾盼突然低落的情绪,伸手摸摸熊猫头:“还是不开心?” 顾盼垂下眼:“这次是我没安排好,对不起了。” “谁也无法预测意外。”刘思宽坐到了顾盼对面,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要说这两天鸡飞狗跳下来,刘思宽没有一点负面情绪是不可能的。他满怀着希望去拜访,不但先通过网络给所有亲戚买好了礼物,发了个巨大的快递包裹,并且认真对待了顾盼转述的陈彩欣的戏言,准备了n个金戒指,可谓作足了礼数。金器他带在了身上,但礼物陈彩欣已经签收,居然还摆了他一道,差点要跟别的男人来一场pk,简直匪夷所思。 但这份负面情绪他又不能表达出来,因为同样是受害者的顾盼比他更难过。他也不能跟身边的人倾诉,免得一传二传,最后落到他家人耳朵里,难免对顾盼造成不良影响。他家的三姑六婆,虽没有顾盼家的极端,也不是好对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真掐起来,即使掐赢了也没意思。所以只好把郁闷憋在心里,找点乐子转移注意力。 然而现在顾盼主动提起话题,刘思宽就知道,她远没有表现的那么潇洒。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家人这么欺负顾盼,恐怕对家人愤怒之余,还会有对她的尴尬与愧疚。顾盼大概也是如此。那么,再闷着就不太合适了。但是,涉及对方的父母,他又不知道该选个怎样的切入点,才能相对委婉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情,继而以此谈话,达到彼此开解的目的。 顾盼捏了捏眉心,试图缓解头昏脑涨的不适感。刘思宽的推测没有错,她此时此刻的心里,一点也不好受。这次见面,真的是她疏忽了。她相信,刘思宽跟父母摊牌时,承受的压力并不比她小。但他积极做通了父母的工作,让她能有个和谐的开场。但她自己呢?因为憎恨与鄙视,并没有做充分的沟通。到了事发时,她再竭力的维护、再反抗的激烈,也不能掩盖父母拿沈锐羞辱刘思宽的事实。事后她知道,父母大概想气走刘思宽。刘思宽没被气走,但他确实被气了。 这件事的恶心之处在于,刘思宽如果计较,显的小气;如果不计较……没有人真的能做到毫无芥蒂。多半只好装大度,装不在乎。不至于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但顾盼觉得冤,虽说是她准备不足,但她真不愿替人渣父母背锅。 “我们谈谈吧。”顾盼轻声说。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刘思宽不方便开口,她来开口。 “谈什么?”刘思宽很谨慎,他把主动权交给了顾盼。 “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想去我老家了?”顾盼问。 刘思宽想了想,点了点头。 “能说说你的真实感受吗?” “有点复杂,不单纯因为我自己的遭遇。”刘思宽决定先把感受什么的放到一边,主动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你了解过商业养老保险吗?” 顾盼摇头。 “有一种保险,每年交2万,连续交10年。5年后每个人能拿600元。当然,这是基数。保险的规则是多交多拿。”刘思宽斟酌着语气,“我不介意多交点,毕竟赡养是我们不可逃避的义务。但是我确实不想跟他们多打交道了,所以,委托给保险公司,可能更合适一点。你觉得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