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只是我这会儿不宜喝茶,只能多谢娘娘了。且娘娘用药之后,也要禁茶才好。我这里有个服药禁忌,娘娘照着做,有益药效。” 赵充仪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原来如此,那这茶从今日起就不喝了,真是多谢王妃提醒。” 用药不能饮茶,这是常识,桃华不相信赵充仪真连这个都不知道,如此夸张,恐怕后头还有别的话,便只是笑了笑便做势起身:“方子开了,我便先告辞了。” 果然赵充仪伸手拦了一下:“郡王妃且再坐坐,我还有几句话想跟郡王妃说。”她伸手拨了拨茶杯,“前几日,承恩伯带着嗣子来宫里给太后请安了。” “哦,那要恭喜承恩伯了。”桃华漫不经心地道。 赵充仪微微蹙了蹙眉:“说起来,当初若不是郡王妃出手,承恩伯怕如今还只能卧床不起呢。可郡王妃这般圣手,我却听说,有人犹自不满,只疑心郡王妃未曾尽力。” 桃华轻咳了一声:“不懂医术的人,这也难免……”赵充仪说的这个不满的人,除了太后还能有谁?这么说,今日让她来诊脉之外,果然还有正题呢。 赵充仪叹了口气:“若是平常人,随便说说也就罢了。毕竟郡王妃身份贵重,也无人敢动的。可……郡王妃可曾想过日后?” “日后?”桃华暗想正文要来了,脸上却做出茫然之色,“充仪说的是……” “听说西北军里颇有些变化?”赵充仪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压低了声音,“郡王妃也要想一想,若是日后定北侯解甲归田,安郡王要如何自处?” 这会儿春华殿内殿里的宫人们不知何时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退了出去,竟只留下了赵充仪和桃华二人。空旷的内殿,赵充仪这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种诡异的回响,倒真的营造出一股子阴森的感觉来。 桃华顿时皱起了眉,霍地站起身:“充仪这是什么意思!”嘴上说得响,脚下却站着不动,眼神也游移不定,似乎十分心虚的样子。 赵充仪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冷笑了一下,面上神色却依旧十分诚挚地道:“我是感激郡王妃,才想跟郡王妃说几句真心话呢。太后视安郡王本就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如今又恨上了郡王妃——我说句实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西北军总归是朝廷的,到那时太后若是对安郡王下手……郡王妃,你还有小公子呢,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总要为孩子打算一二。” 桃华的演技其实平平,能演出刚才色厉内荏的样子已经很不容易,幸好赵充仪似乎对自己的话很有把握,立刻就说到了实质问题,她也就顺势坐了下来,露出犹豫的神色。 赵充仪观察着桃华的脸色,只觉得又多了几分把握。女子总是如此,只要有了儿女,便有了更多的弱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祭出孩子这杆大旗,总是不会错的。 “若是西北军归了朝廷,太后还有什么必要不放过我们……” 赵充仪摇了摇头:“郡王妃难道还不了解太后?且还有皇后呢。皇后这几年,可是对郡王妃没少下手……”当初还是医女的时候就给指去救疫,不就是想让她死在疫区吗? “若是皇上要处置我们……正如娘娘方才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有什么法子!” 赵充仪快要笑了出来,一切正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郡王妃错了。皇上忌惮安郡王,不过是为了西北,若是西北军归了朝廷,皇上何必不留着郡王爷呢?郡王妃只看成亲王,难道还不明白?那真正放不过郡王爷的,正是于氏一党!” 桃华抬眼看了赵充仪一眼。应该说,虽然误打误撞,但赵充仪居然说中了真相,沈数真正的敌人正是于党。而话到此处,赵充仪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白了。 “娘娘是说,我们一起来对付于党?可娘娘为何会做此建议?娘娘与我们郡王府联手有什么好处,我们与娘娘联手,又有什么好处?” “郡王妃说话果然痛快!”赵充仪被桃华单刀直入的发问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就兴奋起来——安郡王妃这样说虽然犀利,却是合作的态度,只有合则两利的事儿,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口不谈利的未必是君子,更未必是什么好的联盟者。 “郡王妃也知道,我赵家毕竟势单力薄,虽则从前潜身于党略探知了些消息,可总归难以与于党抗衡……” 真是会颠倒黑白啊。桃华忍不住看了一下赵充仪的脸,发现人家说这话的时候真是半点都没脸红,还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仿佛从前真的是什么忍辱负重的地下党似的。就这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就拍马都撵不上啊。 “……如今皇上终于也不再被于党蒙蔽,我赵家自然要为皇上尽心竭力。安郡王若是此时也为皇上建功,那将来扳倒于党,我再为王爷王妃向皇上进言,定然能保郡王府无忧的。” 这完全是张空头支票。保郡王府无忧,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