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琉璃从袖子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陛下并未责怪臣女,还不让家母批评臣女呢。” 太子顿时笑了,这小丫头恐怕还不知道,父皇已经偷偷把她当做了未来儿媳妇。他转身朝昌隆帝拱手道:“父皇,昨日的事情儿臣也在场,押送那个小太监去京兆府受罚,也是儿臣的主意。” 这件事本来已经被揭过去,没想到太子一来,又开始谈这件事,乐阳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她起身唱作俱佳地赔了礼,然后再次提起病逝的大女儿,与小女儿谢瑶抱头痛哭起来。 太后年纪大了,听到这呜呜咽咽的哭声,就觉得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扶着女官的手站起身,转头对昌隆帝道:“皇儿,哀家有些乏了,去寝殿休息一会儿。” 说完,还不忘带走两个小辈:“太子跟琉璃一起跟哀家过来,哀家有些事想跟你们说。” 年轻小孩子老听人哭哭啼啼不好,尤其是琉璃身体不好,万一被影响了精气神怎么办? 昌隆帝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带着两个小辈跑了,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大难临头后被扔出来的石头,要凄惨地面对鸭子们嘎嘎嘎地叫声。 “陛下,末将乃是外臣,不好打扰您与公主殿下的兄妹相聚,末将告退。”卫明月站起身,朝昌隆帝行了一礼。 昌隆帝:“……” 卫将军,朕当年差点被废太子的时候,你能帮朕撑住。金珀国大举进犯大晋,你能替大晋挡下金珀千军万马,怎么现在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了? 还懂不懂讨好帝王之道了? 似乎看懂了昌隆帝眼中的抱怨,卫明月再次开口道:“陛下,外子有事启禀陛下,但寿康宫与后宫相邻,外子不便前来,所以外子在宸阳宫等待陛下驾临。” “花爱卿乃是朕之爱将,怎能让他久等?”昌隆帝连忙站起身,对还在哭哭啼啼地乐阳长公主母女道,“皇妹,你刚来京城就回府好好休息,朕还有政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说完,也不等乐阳说话,大步离开了正殿。 没了太后与帝王,正殿的宫侍撤走了大半。谢瑶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莫名觉得有些阴冷。 她打了个寒颤,小声对乐阳长公主道:“母亲,陛下走了。” 乐阳长公主擦干净眼角的泪珠,缓缓起身走到殿外,她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侧首对身后的谢瑶道:“你看。” 谢瑶顺着母亲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高高的城墙,还有立在狂风中的宫殿。 “这里是皇宫,我希望你能入主凤栖宫,然后在住进这座宫殿中。”乐阳长公主眼神凌厉地看着谢瑶,“公主也好,王妃也罢,都比不上皇后的地位尊贵。” 面对母亲势在必得的眼神,谢瑶有些瑟缩:“可是,太子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若是不喜欢,你就想办法让他喜欢。”乐阳长公主微微俯首,在谢瑶耳边道,“他若是喜欢谁,你就毁掉谁,懂吗?” 谢瑶抖了抖。 “怕什么?”乐阳长公主冷笑,她轻轻抚摸着台阶的石雕扶栏,一步步往下走,“这座皇宫里啊,哪个女人的手,是干净的呢?”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乐阳长公主弯腰掐下花圃中的一朵茶花花苞,“想要什么东西,就要靠自己夺回来。” “公主殿下!”一个太监匆匆跑过来,为难地看着她手里的花苞,“这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茶花,您……且收下留情。” 乐阳长公主:“……” 待这个太监走了,乐阳长公主转头对谢瑶道:“看到没有,如果不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连采一朵花都会有人来告诉你,这种事不能做。” 谢瑶沉默地点头。 顺安公主府。 “什么,乐阳那个老贱人又回京了?”顺安公主听贴身丫鬟提起乐阳长公主的事,脸拉得老长:“她不是说,大女儿病逝,不想踏进这个伤心地吗?” 这才过去一年,伤心就全忘记了? “母亲,什么伤心地?”嘉敏喜笑颜开地踏进屋子,往顺安公主身边一坐,美滋滋道:“母亲,女儿跟您说件事,您听了一定会高兴。” “什么事?”顺安公主道,“先说好,不要编瞎话从我这里骗银子使。” “您说什么呀,女儿最近都不怎么乱花钱了。”自从花琉璃回京以后,她连出门的次数都减少了,拿着银子也没处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