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舒了口气。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开场白是一句明知故问的话,楚臻自己都无奈地笑了笑。 “还行。”他点了点头,想起打穿陆敢心脏的那一枪,由衷道:“队长,昨天谢谢你。” 楚臻在他背上一拍,“习惯那边的生活吗?” 他叹了口气,“还好。” 楚臻沉默着,忽然道:“我知道你‘不好’。” 他抿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臻拿出烟盒,却最终没抽,“没能护住你,我很遗憾。” “队长。”他沉声道:“这不是你的责任。” 楚臻点头,“我知道。你我都一样,惟柏先生之命是从。” 须臾,楚臻语气微转:“但我还是感到遗憾、抱歉——因为你是我的队员,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摇头,“队长,你别这么说。其实现在这个局面,比你、我,还有俞医生当时计划的更好。起码我能够亲自抚养我的孩子。” 楚臻扭头看他,坚毅的眉眼里隐隐泛着忧虑。 他想起多年前在“孤鹰”集训营里,那些如同在地狱里求生的日子,楚臻是待所有新人最严厉却也最宽容的队长。及至他成为一队的一员,又切身感到楚臻一直竭尽所能,保护着手下的每一位队员。 心里突然涌起了很多话,却都堪堪堵在了喉咙里。他用力抓着栏杆,以尽量轻松的口吻道: “我会照顾好自己。” 楚臻长吸一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叹声笑道:“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俞医生,他都会告诉我。” 他转过身来,站得笔直挺拔,郑重道:“谢谢你们。” “寒鸦”的余部被押在甲板下的舱室里,柏云孤亲自审问,摸清了几条暗线,直到午后,才从关押室里出来。 已经过了用餐的时间,但若是柏先生有需要,餐厅立即能够摆一桌盛宴。 柏云孤却没什么胃口,喝了盅慢火炖的枸杞鸽子汤,就回到楼上的卧房。 走廊上站着两名侍者,其中一人恭敬道:“秦先生上午离开,中午又回来了。” 他推门而入,经过客厅长廊,见秦轩文正睡在主卧外的沙发上。 这个套间有主卧与次卧,还有一间佣人房,睡哪里都不至于睡沙发。 柏云孤眼中无澜,瞳色却似乎深了几分。 身为雇佣兵,秦轩文非常警醒,睡觉时有任何异动都会立即醒来。 但柏云孤在他不远处站了几分钟,他都浑然不觉。 也许是因为厚重的地毯吸收了一切细微的声响。 也许是因为太过疲倦,受伤加上整宿未眠令他精力耗竭。 也许是因为柏云孤是比他更加厉害的杀手。 也许单单是因为——他对柏云孤从不设防。 他的潜意识里,从未将柏小少爷、小柏哥哥视作危险。 醒来时,一阵轻慢的水声浮荡在耳际。 他略感茫然地坐起来,发了片刻呆,忽然意识到,柏先生回来了。 水声是从浴室的方向传来的。这套间大得惊人,墙面阻隔了视线,可浴室本身却并不是全封闭的。暖色调的光芒从浴室里透出来,与水波一起映照在墙上。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跳渐渐加快。 中午在餐厅用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