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海,哪里都无法落脚。 这仿佛是个无解的难题。 当年的“风柏”被疾风暴雨摧毁,“孤鹰”尚是“幼鹰”,若不在尸山血海中屠戮,就会被别人屠戮。 弱者不配活下来。 可当“孤鹰”成为一方主宰,屠戮仍无法停下。因为无数双阴狠的眼睛盯着它,无数个枪口对着它。 松懈的强者,亦不配活下来。 又一枚针刺进穴位,沉闷的胀痛彼此撞击、扩散,他肩背略一**,眉心绞紧。 医生以为自己下手有恙,连声道歉。 他连眼都懒得睁开。 “柏先生。”一个干净年轻的男声传来,接着是轻快的脚步声。 他仍是没搭理。 金岭跑近,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柏先生,那只最漂亮的孔雀对我爱答不理。” 他半睁开眼,目光冷淡,缓缓道:“正常。” 金岭与他平素养在身边的美人不太一样,美也是美,但没那么娇,这回同他一起来到落雀山庄,温顺听话,时常去湖边山林逗孔雀,其他孔雀闻声而至,唯独猖狂的白孔雀,怎么唤都唤不来。 “它也不理您吗?”金岭兴致勃勃地问。 他谈兴不高,又闭了眼。 金岭识趣地闭嘴,安静等在一旁,待针灸结束,连忙殷勤地为他穿鞋,系上腰带。 碰巧,白孔雀在温泉外散步。 这东西想来是个看人下菜的家伙,不理金岭,倒是冲他直晃脑袋。 “饿了?”他食指在白孔雀额头一点。 白孔雀状似不满,高亢地叫了两声。 他差金岭去取些雀食来,金岭走没多久,吕伯就来了。 带来的是个可轻可重的消息。 当年“孤鹰”与金翼家族联手,在海上要了“寒鸦”首领的命。不久,金翼家族不甘为“孤鹰”的马前卒,利用努兰险些丧命一事为借口,抠抠搜搜向“孤鹰”发难。 努兰的那位堂兄是个心比天高的人,本事不是没有,但配不上野心,更入不了柏云孤的眼,横竖不过是颗堪用的棋子,安于其位倒能保下一条命,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得承受相应的报应。 此人半年前制造了一场针对柏云孤的爆炸,自以为事成,不想当天就被“孤鹰”雇佣兵的枪口顶住后脑。 在暗牢里见到未伤分毫的柏云孤时,他几乎认为自己见到了鬼。 “凭什么?”金翼家族因他的胆大妄为而被抹杀,而他得到的解释仅是一句“做了什么事,就得付出对应的代价”,他不甘,不信,不服,歇斯底里地怒吼:“凭什么你们就不用付出代价!我只不过不愿再为你效命,凭什么就必须死!你们手上那么多血债,凭什么还安稳地活着!” 柏云孤平静地看着他,“因为规则由强者制定。谁死谁活,我手里的枪说了算。” 话音刚落,枪声震响,眉心的血孔让失败者闭嘴。 黑暗世界里遵循丛林法则,金翼家族溃败,其中绝大多数人都逃不出身死的命运。但导火索努兰却在祸事中离奇失踪,生死不明。 吕伯说,有人在c国边境发现了疑似努兰者,消息是否准确还有待核实。 柏云孤似乎不甚在意,看着来回转圈的白孔雀。 吕伯是通透的人,知道话不在多,意思传达到了就够了,语气随之一换,“前阵子蓝孔雀那边出了个厉害角色,跑来挑衅它,被它斗败了。” 柏云孤笑道:“地位不可撼动。” 秦轩文歇了几日,动身前往原城,处理单於蜚口中的“尾巴”。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