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暗四,在要说话的时候,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点惊讶,他斟酌了一会,沉声说道:“暗一先前为了查探沐国公与淮王是否有联系,几次冒险潜入沐国公府,有一日,他恰巧撞见了淮王与沐国公在密室相见,当时,他们似乎正在密谋。” “暗一是暗探的好手,他藏身在密室中,淮王和沐国公都不曾察觉,他们便当着暗一的面,径直说起了他们的计划。” 紧抿着唇,暗四面容十分严肃,他一字一句道:“原来淮王早有篡位之心,他这些年所表现出来的昏庸无能、风流成性都只是伪装,为了让陛下放松警惕,不对他起疑心,而他自己,则在暗中筹谋已久。” “淮王一直在他的封地暗中养了一支精锐的兵马,这一次的西北军饷被贪一案,便是沐国公伙同李泽章所做,在这批军饷送去西北前,军饷其实已然换成了同等重量的石头,只有上面一层是银子,用来蒙骗冯大人,而那三十万真正的军饷,则早已经全部交给了淮王。” “在假军饷入库之后,李泽章买通了西北驻军处的两名副将和一名管理库房的将士,便是他们,在入夜之后,偷偷将库房打开,再把上面一层银子拿走全部换成石头,这便是响银无故失踪的原因。” 说到这里,暗四还未停下,而是继续道:“不单单如此,李泽章这些年来,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偷卖官职的银两,也几乎都交给了淮王,甚至那淮安知府许昌,亦是李泽章推荐给淮王的人,他在淮安所搜刮的民脂民膏,其实一直都暗中交给了淮王,以供养他的兵马。” “停一下。”谢景钰听到这里,眉头皱的极紧,不禁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良妃还在宫内,并且五皇子如今也已然快要加冠,不论是李泽章或者沐国公,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心甘情愿答应帮助淮王?” 燕文灏虽然不动声色,但也神情严肃地看着暗四,在等他后续的话。 “属下正要说到。” 暗四神色越发肃然,他仔细说道:“淮王与沐国公在暗室谈论了许久,期间,淮王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沐国公有些动怒,两人争吵了起来,后来,沐国公提起了五皇子……” 抬眸看了看燕文灏,暗四迟疑了一会,才面无改色地继续说道:“当时,沐国公显然气急了,他对淮王说,五皇子是他的亲骨肉……” 闻言,燕文灏手上斟茶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放下正要斟茶的手,抬头看向暗四,他的目光灼灼,眼神锐利无比,似乎在判定他所言非虚。 抿了抿唇,燕文灏神色凝重,他又重复着再确定了一遍:“你方才是说,五皇弟并非是父皇所生,而是淮王的骨肉?” “是” 暗四认真地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再一次听到确定的答复,燕文灏一向不会表露太多情绪的脸上,此时也不免多了几分震惊。 尽管他很早之前就查到良妃一直爱慕淮王,曾经也和淮王有染,母后甚至因此,被他们所害,无辜惨死,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会胆大包天至此—— 而刚才还有些疑问的谢景钰,这会儿听了暗四的话,也是同样震惊不已。 第50章 .22 蹙着眉,燕文灏听完暗四的话后,一直若有所思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眨了眨眼睛,然后收起眼底的震惊,恢复淡然自若的模样。 往暗四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缓声道:“回去后,你先把手上的事情全部交给暗五,全力跟暗二一起去调查此事,最好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沐国公所言非虚,而并非是随口说出,蒙骗淮王的。” 燕文灏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已然有了九分把握,否则以沐国公的老奸巨猾,绝无可能舍弃燕文志,去拥立淮王。 暗四点头应道:“属下明白。” 支着额,燕文灏又安静地思索了一会,接着吩咐他道:“你再通知暗一和暗二,让他们两人一起去一趟淮王封地,务必要查探清楚,淮王暗中养的那一支兵马,到底有多少人,还有,他还跟朝中哪些官员有所勾结,找出证据来。” 既然这么多年来,淮王表现出来的风流成性,毫无作为只是一种伪装,真实是一直在韬光养晦,隐藏自己,那么他必然已经在暗中做了太多手脚,勾结了不少大臣,为他将来的弑君篡位,做足了准备。 如今,只怕他那一方的势力已深,想要连根拔起,或许需要花费不少力气。 燕文灏垂着眼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些年来,他一直只关注德贵妃和良妃他们,倒是把淮王无视地彻底,险些因他,造成极大的变数。 不过,就现在看来,倒也不需要有太多担忧—— 如今,他父皇才年仅不惑,还十分年轻,虽然这几年来,疑心越发严重,但是朝局仍旧十分稳定,大部分的官员即便参与党派纷争,但办事都还是尽心尽力,百姓也安居乐业,而那些关外的外族,更是轻易不敢进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