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说这些话时特意观察了一下公子言的脸色,见她眼眸清清,眉宇间却似有迷雾困扰,便知她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 “小言儿,你虽然自小从男人堆里长大,在外出行行事作风也均似男儿一般潇洒不羁,只是你终究是个女子,男儿的心思你却猜不得。” 听这话,公子言不由得嘴角一抽。都道是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心怎么也那般难懂? “笨丫头,这世间最难得就是看清楚人心,不分男女。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机灵人物,可终究还是高估了你,最起码,赫连澈和宫晟天的心,你就没看懂!”祁玥说完这话,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那神态,让公子言想起了管事嬷嬷。 “那你说···他们俩是什么心?”公子言懒得被他这么说道,直接询问出声,可是回复给她的却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笑。 “在我说之前,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毕竟这酒···也不是白喝的吧。” 见他又打趣自己,公子言抿了抿唇,细细的想了想白天的事情,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天儿的心思好猜,无意还是又吃醋了,嫌我先回宫第一个找的却是澈澈。澈澈···我却有些看不懂了,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就没看懂过他。”澈澈总是以温柔的模样待人处事,看上去很好相处,但是他的彬彬有礼却像是一层薄膜一般将所有人隔绝在外,即使是她,有时候也触觉不到他的内心。 “哼,你要是看懂了,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祁玥第一次为某人的迟钝感到头痛。见她歪着头眼神无辜的看着自己,心一横,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这么问你吧,你今天惹他们俩生气了,如果现在只能让你去安慰一个人,你去安慰谁?” “安慰谁?” “对!二选一,只能选一个!” “只能选一个。”公子言的眉头蹙在了一块,神情颇为纠结。祁玥见她这个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因为这么模棱两可,才让宫晟天查不到安全感,然后才会和你生气?”祁玥的语调不经意的放柔了。 “宫晟天这个人,我早些听闻过,对他的评价不过是杀伐果断,凶狠冷漠,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他,在你的面前哪还有这八个字的踪影?好好的一个雪皇,万乘之尊,结果被你磨成一个只会傲娇耍横卖乖的暖床的,我是很高兴看热闹,可是你呢···他变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想的?你究竟对他有没有意思?” “你说呢!我要是对他没感觉,我会扑到他么?”公子言想都没想就回到。 “你说的是身体,我指的是心!宫晟天已经把你认定为陪着他走完下半辈子的人,那你呢?你愿不愿意陪着他···走完这辈子?换句话说,你···究竟爱不爱他?” 爱? 这个词,公子言从不陌生,上辈子活着的世界里,这个词简直成了人们口中的口头禅,动不动就把“我爱你”这三个字挂在嘴里,从而让原本美好高贵的情感,一下子变得无比廉价。可是她却从没说过,甚至连碰也没碰过。 上一世,她是正宗的军三代,爷爷是军区总司令,因为担心她这个唯一的女娃娃长大后照顾不好自己,所以从小就把她扔进了军营里,结果这一扔,她就再也没出来。童年,青少年一直到长大成人,她眼底只有一片军绿,看不到其他。从军校顺利毕业后,她就被选入特种兵大队,一路从少校升到了少将,风光无限,势不可挡,性子也越来越冷淡。可是爷爷却开始后悔,把她从军营里揪出来,让她努力从外面结交女性朋友,来灭灭她身上的煞气。只是女性朋友没有结交,她反而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第一少,贵族子弟们的领头人物,愁得老爷子三天没睡着觉。 从军营里长大,又是特种兵第一把手,交的朋友还都是男性爷们儿,这样长大的她能指望有多少女儿心?就算是有那么个一点点情情爱爱,也都被军营里萧飒的气氛和周围男子别有用心的靠近给磨干净了。所以上辈子直到她绝症身亡留了个风流不羁的名声,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她比谁都干净,因为她到死,也不过是走到了和一个男生拉拉手的距离。而这辈子,一穿越过来还没习惯就背负上了血海深仇,又杀手营里长大,让她这辈子的女儿心,也消磨的干净。表面上的无耻风流,调戏猥琐,不过是上辈子和狐朋狗友们混耍下来留的习惯罢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清清冷冷的过完,谁知竟让她接连碰上宫晟天和赫连澈。前一个让她一见面就乱了心,后一个却是用一身的温润清华迷了她的眼。并在之后,纠纠缠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哎··· 幽幽一叹,祁玥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背靠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银河,迷茫了一天的眼眸,此时却难得清明。 她上辈子是军人,看上去正直明朗,但手上再脏不过,这辈子又被杀手头子养大,可以说,两世为人,她都混迹在黑暗里,不然也不会在看见澈澈第一眼的时候,就被他阳光般的温暖给吸引。 只因她没有,所以她才会渴求,以至于她无视他的真假,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