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面对来自亲娘爱的铁锤,周叔辩只能认怂:“我改天一定送,一定送,敲锣打鼓的给送过去还不行吗?但今天的宴会我真不想去,温家那个讨人厌也肯定要去。” 周叔辩自认为他和温篆之间的仇大了,水火不容,有他没我。 “谁讨人厌能有你讨人厌?”周夫人和其他夫人一样,都吃了温篆聪明懂礼,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的洗脑包,坚信是周叔辩搞小团体,仗着太子表弟的身份,在太子伴读里面排挤人家,最丢人的是还没排挤过,“去好好和人家和解!你们现在是殿下的伴读,未来是殿下的左膀右臂,自己人先闹起内讧,算什么?!” 在周家,最根本的治家方针,就是要保证事事都以太子为先。 那既是储君,也是他们家外嫁的二姑娘唯一还活着的血脉。 顾乔请了几乎所有他觉得应该请的人,不管对方来不来,反正他的帖子和礼数是做到了足够的周全。 众人也很给面子,几乎在得了请帖后,都表示了会欣然赴宴的倾向。 周叔辩就是那几乎里的少数人。 在他被亲娘和祖母强迫着来了之后,就让“几乎”变成了“全部”。 周叔辩提着礼物来的时候,那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情愿,脸拉的老长,跟身后另外两个伴读一个劲儿的抱怨,这也不合适,那也不满意,反正看什么都烦,特!别!烦! “顾乔呢?他做东,竟然没来门口迎人?” 周叔辩一边找茬,一边进了花厅,然后就看到了他太子表哥冷不丁的出现,他被吓的差点当场就给跪了:“殿,哥,殿……”他就像是卡主了一样,来来回回好半天,也拿不准该怎么称呼并没有穿太子服饰的表哥。 闻道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的表弟:“周三公子,好大的脾气啊,还没进门,就听到您在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是对孤准备的宴会有哪里不满吗?” “不不不敢。”周叔辩把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哭着想写个遗书,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于是,当温篆等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三公子一边绕着国公府跑圈,一边大喊着“我是大傻逼”的魔幻画面。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要了。 苏肃同学都看不下去了,对温篆道:“你又欺负他了?” 温篆无辜回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其他几个结伴而来的伴读齐齐点头:“你是。” 太子过去有八个伴读,隐隐分裂成了权臣子弟和勋贵子弟两派,这里面虽然有周叔辩等人的不友好的因素,但温篆自然也不是什么单纯无辜的小白兔。正相反,从小就属温篆心眼最多,把人耍的团团转,还要人家来感谢他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这回,真不是。”温篆最近有修身养性的从良打算,至少他是真的有和周叔辩握手言和,再不搞事的意图的。 等一行人将信将疑的进了国公府,见到早在那里等着的太子时,才终于信了周叔辩真不是因为温篆的算计才丢了脸。 “来了啊,坐。”闻道成就像是在东宫一样,以主人的态度,熟练的招呼着众人,那里已经坐着几位十分拘谨的公子了,其中就包括同为这回制科甲科的陆南鼎。陆南鼎对于自己为什么能和太子同坐,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他不是只接到了同科的一次普通宴请邀约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大佬? 陆南鼎是再纯粹不过的寒门,草根出身,与北方的权贵毫无交集,当初进京时别人根本不知道他算哪根葱。 如今有幸一鸣惊人,却也没想过会这么早成为谁家的座上宾。 实在是惊吓躲过惊喜,连自己最擅长的出口成章,都有点施展不开了。 早到的诸位公子也差不多,都和陆南鼎一样不适应,如坐针毡,局促异常。只是互相用眼神交流,看来顾乔补上太子伴读的缺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过去他们还会不服气,如今看到顾乔和温篆比肩的制科名次,也就没脸再不服气下去了。 雍畿双童,那个几乎被人已经遗忘的并称,再一次回荡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以后说不定就是雍畿双杰了,命运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它本就该有的样子上。 “卿卿刚刚又犯了病,正在喝药,宴会大概要晚一点,你们随意。”闻道成道。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在周三公子嗓门洪亮的背景音里,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在太子面前随意,他们甚至不约而同的羡慕起了傻人有傻福的周三公子。他虽然被罚跑圈去了,但至少他自由啊,不用在花厅里感受这份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在哪里的随意。 不一会儿,太子就起身,叫着温篆离开了,大概他也感觉到了众人的不自在,特意走开了。 太子和温篆一走,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也终于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讨论起了这次宴会还真是来对了!竟然有幸见到了太子殿下,刚刚太突然,毫无心理准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