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大兴舅舅挑选了两条鱼,还有两只野鸽子。就骑车带着阿梅出发了。 谢老师住院,是在瓜兰镇闸口卫生院。这是据说谢老师的女儿女婿要求的,说是在闸口卫生院有熟悉的人,还能就近照顾。 大兴舅舅骑的这条路是沿着岗路一直朝西走。岗路的地势比较高,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房子。以岗路为分界线,南边是属于邵县的,北边的则是属于萧、山的。 让阿梅大白天都看着头皮发麻的是,岗南边的人家,几乎家家户户的房子后边都有一两座坟墓。联想到晚上,更加地恐怖。 阿梅紧紧抓着大兴舅舅的衣脚,抖着声音说道:“舅舅,这里怎么每一户人家都是把坟选在自家后院呢?不是大和山,还有航坞山都有坟场的嘛。可以葬在那里啊。” “不知道,这是这些人家的习俗吧,反正是自家人,有什么怕的。好了,阿梅,这里是唯一通往瓜兰镇,比较直白的路。其他的,东拐西拐的差不多需要多走半小时。”大兴舅舅把阿梅接下来的话给噎在了嗓子眼。 “哦,原来是这样的。幸好咱们是白天走,否则晚上真的需要多一些人壮胆才行。”阿梅嘟囔地说道。 阿梅的话也许大兴舅舅没有听到。 果然这条路是直通瓜兰镇的,不过四十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来到了闸口卫生院。 正是早上繁忙的时节,镇上工场上下班工人,在闸口这里交汇,催生出了一个自发的小市场。当然了,这些都是偷摸交易的,再迟一些,这里就都要收摊。只是阿梅却是看着眼睛发亮。正愁着茭白出来后,一家卫生院吃不下,这下可是有地方消化了。 阿梅愣愣地看着这些人。 一边的大兴舅舅见阿梅还不跟着自己走,这才问道:“阿梅,阿梅,你看什么呢。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卫生院就要到了。咱们快走吧,去晚了村里人都要满了。” 阿梅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心里还是在想这个事情。趁着两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阿梅开口询问大兴舅舅。 “舅舅,您说,到时候我那些茭白下来,弄到这里来卖掉怎么样?应该有很多工人师傅买的吧?”阿梅忐忑地说道。 大兴舅舅一听这个事情,就是皱眉。来这里卖东西,不是等着让人抓嘛。 “不行,我家里还能够养得起你。等你当上了老师,其他的不用说,至少十足工分是有的。吃穿不愁的,不用想这些。到时候我只管帮你把茭白交给翠姑婆。这样就有不好钱,又能安全些。” 阿梅知道大兴舅舅这是为自己好。只是手边没有钱的日子,让她很不好过。不说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买些纸笔都有些困难。 “舅舅,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阿梅只是这么一句话,却是没有承诺不打这里的主意。 一直以来,阿梅都是很听大兴舅舅的话,这会儿见阿梅已经答应。大兴舅舅也就放心不再劝说了。 两人进了闸口卫生院大门,卫生院不过一幢两层的小楼,边上为着一圈小平房。 大兴舅舅在来时已经打听好了,谢老师就住在左边的小平房的病房里。所以一来医院,就直接往病房走去。 到了病房门口,房门是打开的,阿梅一眼望进去,就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 床边站着好些人,阿梅扫了一样。就知道这些都是村里人和知青。看着年轻的几个人,潜意识里认为这些人就是竞争对手。 大兴舅舅也没有想到这病房里居然有这么多人,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笑呵呵的样子。 “老谢啊,你这一病,可是凸显出来你在咱们村的人缘了。你看这些人都是来看你,连我跟我外甥女也来掺和一脚,没有打扰你,你不会不欢迎吧。怎么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