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没笑,凤眼温柔地看着妻子,喜欢她,也喜欢女儿像她。 ~ 一家三口在床上玩了会儿,很快就起来了,楚行去洗漱,陆明玉先照顾女儿,给小丫头洗洗小脸再梳个冲天揪,然后换上一身大红的喜庆衣裳。楚行从净房出来,看到女儿头顶的小揪揪,无比认真地夸道:“棠棠真好看。” 棠棠听得懂这句,高兴地摸了摸脑顶。 接下来楚行哄女儿,陆明玉去梳头打扮,事毕,一家三口去了三秋堂。每当国公府有喜事,两房都会聚到三秋堂陪太夫人一块儿用饭。 太夫人生病,是因为心里装了太多事,偏偏样样都无法如愿,久而久之年迈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病来如山倒。现在忘了那些“雄心壮志”,又按照葛神医开的方子精心调养着,太夫人脸上渐渐恢复了几分红润,精神头很是不错。 而且她虽然刚醒的时候记不起家人了,但骨子里的亲近感还在,儿孙们在跟前孝敬了几日,太夫人便顺顺利利地接受了这个家,平时听听孙女们跟她回忆从前的欢乐事,再逗逗活泼可爱的曾孙女,过得惬意又闲适。祖母笑颜多,楚行心底的愧疚感渐渐淡了,每日尽量多抽时间在祖母面前尽孝。 饭后楚行找个机会,单独陪祖母说话。看看满面慈爱的太夫人,楚行心有余悸,小心地道:“祖母,盈盈十五了,我有位同僚年少有为,品行也不错,皇上格外倚重他。今日他也会来咱们家为棠棠庆生,祖母替盈盈掌掌眼?” 太夫人意外地“哦”了声,笑着打听道:“是哪家的公子?” 楚行就介绍了一番廖守,只道是寒门出身。 太夫人或许忘了一些事,但她骨子里对自家的地位有种优越感,闻言皱皱眉,沉吟道:“会不会有点委屈盈盈?” 楚行手心出汗,神色从容道:“我其实也有点担心,不过盈盈意外见过他两面,不知怎么就上心了。祖母,孙子觉得,夫妻相处,两情相悦最重要,廖守虽然出身低,但他为人洁身自好,盈盈嫁过去,绝没有通房妾室的担忧。” 太夫人慢慢地点点头,想了想,笑道:“既然盈盈都看上他了,那人八成不错,一会儿祖母见到了再看看。” 楚行暂且松了口气。 刚松完,门房就派人来通传,说廖守到了。 楚行难得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家才用过早饭不久,连岳母他们都没到,廖守竟然第一个来了?他兀自震惊,太夫人却哈哈笑了,望着窗外道:“这个廖守可够心急的,一看就是把盈盈放心里头了,既然来了,世谨快去把他领过来给我瞧瞧。” 楚行无奈地去接人,临走前悄声嘱咐妻子帮忙留意太夫人,怕祖母突然记起前事。 陆明玉扶太夫人到堂屋坐,小声帮廖守说了些好话。 太夫人笑眯眯地看向侧间,孙女就在那里躲着呢。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楚行领着廖守来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女儿周岁,楚行今日穿了一身华贵的紫色锦袍,头戴玉冠,脸庞白皙俊美,远远走来,跟天庭下凡的神仙一样。 而他旁边,廖守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穿了一身褐色云纹圆领长袍,很衬他这样的冷脸与黝黑肤色,显得沉稳庄重。浓眉大眼,威武不俗,武将气度扑面而来。 看到太夫人,廖守恭恭敬敬地行礼,敬词是管家提前拟好的,廖守早背熟了,祝太夫人长寿时用了几个文雅的典故,既有文采又情真意切。 太夫人见他猿臂蜂腰高大挺拔,站在长孙身边却没有被长孙的丰姿压下去,犹如山顶的青松一般,丝毫看不出寒门子弟难以摆脱的畏缩拘谨,当即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让廖守坐。 廖守看不懂太夫人笑容背后的意思,紧张地看向楚行,担心自己哪里表现地不好楚行微不可查地颔首,他看得出来,祖母还是挺满意廖守这个人的。 果不其然,楚行陪廖守去前院后,陆明玉轻声询问太夫人对廖守的看法,太夫人说的全是夸赞之词。毕竟廖守身居金吾卫指挥使,前途大好,太夫人原来不满廖守,一是嫌弃廖守出身,二是觉得廖守对庆王没用,现在无需考虑后者,廖守伟岸的身姿出众的才干,便足以抵消他出身的不足。 廖守走后,其他宾客陆续登门,陆家众人与庄王府的亲戚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曾外孙女庆周岁,陆斩这位鲜少赴宴的兵部尚书也来了,与庄王爷争抢着抱棠棠。棠棠见陆斩的机会更多,因此更喜欢让太祖父抱,陆斩抱着小小的女娃,罕见地喜形于色,气得旁边庄王走过去数落外孙女,叮嘱陆明玉一定要多去王府走动。 陆明玉乖乖地应下。 吉时到了,丫鬟们在榻上铺上红绸布,摆满笔墨纸砚、琴棋书画、针线首饰等物,摆好了,陆明玉把女儿放到上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