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骤然抬头,对上陆锦珩一张罩着层寒霜的脸。那脸俊美昳丽,却也凛凛逼人。可此时苏鸾直视着他,眸中却不再有畏怯,只余焦急“水琴呢?” 他对她严刑拷打了? “还在你床上躺着呢。”陆锦珩言辞依旧冷漠。 苏鸾眉心蹙起,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她走时的确让水琴躺到床上扮作是她,这样即便有郡王府的丫鬟进来换香倒水,也不会露馅儿。反正自打苏鸾来此,便没日没夜的昏睡不醒,这里的下人都习以为常了,不会多想。 可是,可是陆锦珩这话,显然别具深意!躺着?……难道他把水琴打残了? “世子……”苏鸾的语调微微发颤,带着示弱哀求的意思“水琴只是一个丫鬟,她做不了臣女的主,一切都只是听令行事。臣女不该私逃出府,辜负世子庇护好意,可此事与丫鬟无关,还求世子高抬贵手,饶了她!” 四目相交,僵了片刻,陆锦珩失笑,却也不答什么。苏鸾细细察言观色后,还是看不透这人,便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里跑去。 疾步疯奔着,苏鸾脑中不断回溯着那日固良山一幕!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在陆锦珩眼里杀个人算什么事儿?跟踩死只蚂蚁又有何异! 本以为回房后会看到血腥亦或凄怆的画面,而当苏鸾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自己的房门后,却是愣住了。 竟是一切如常。 床上锦被高高隆起,不时的微微抖动,不闻痛吟,只闻酣呼……水琴还在蒙头大睡? 可她好端端睡着,又怎会露馅儿? “水琴!”苏鸾站在门外高声唤她,同时也往床边走去,语调中仍是带着些许担忧。 听到声音,被子里的人显露出激动,就见那锦被明显的抖动了两下,接着苏鸾便听到一声回应“小姐,您回来了?!” “你这是?”问着,苏鸾伸手欲去掀那被子。 被子里的人也意识到苏鸾的动作,在她的手抓上被角时,水琴急切打断“小姐,不能掀!” 苏鸾骤然住手,心下顿生疑窦,蹙眉望着那不停抖动的被子“到底怎么了?” “小姐……她们进屋来换熏香时,奴婢太过紧张露了怯,那人见我一直发抖,以为是您又病了,立马过来查看。结果就……”水琴以哭腔儿细说着,语带惭仄。 “那他们有没有打你?!” 不待被子里的水琴答话,已是有个脚步声自门外迫近,“她不是我雍郡王府的下人,我自然不会越俎代庖的替你们苏家调`教。” “可是……”苏鸾回头瞥陆锦珩一眼,心下却是不信。若真如他所言,未伤水琴分毫,水琴怎可能如此失礼的躺在床上不起来? 水琴见状,赶忙出声附和证实“诚如世子所言,雍郡王府的人的确没有打骂奴婢。” 水琴怕的是苏鸾因她心急,而言语冲撞了世子。可她心里也明白,苏鸾定是不会信,也不会罢休的,便如实说了下去“他们只是让奴婢继续在床上睡觉,睡足十日,不得擅自下床……” 睡……睡足十日?还得蒙头打呼?那不饿死也得累死吧。 苏鸾正这般暗忖着,忽见陆锦珩转身往外走去,出门前还平静的丢了一句“喜欢躺,就让她好好躺着吧。” “哎~”苏鸾朝着陆锦珩的背影张了张嘴,手伸在半空。然陆锦珩脚下并未做半分停留,负手出了屋。苏鸾后面的话只得哑在了嗓子里。 如今陆锦珩正处于气头儿上,不便冲着她来,只好磋磨她贴身的丫鬟。水琴是代主受过,苏鸾又岂能淡然置之? 垂眸看了眼闷头缩在厚厚被子里的水琴,苏鸾急步追了出去。 苏鸾的屋外有条长长的轩廊,陆锦珩正走至半道,苏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