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想去呢?”裴羽诚挚地望着顾大夫,“去看看长公主,说几句话就回来。”她如实道出心绪,“长公主这样大的喜事,我怎么能不露面呢?况且,我这脉象出门的话,也没事吧?只是来回乘坐马车的工夫。”都为她着想,但她若是情形允许,便该前去贺喜。的确,长公主的身份听起来压人,但正如顾大夫所说,韩越霖与萧错的交情摆在那儿,京城皆知,于情于理,她都该走一趟。 说白了,如今是恰好皇后也有了喜脉,免了命妇每月初一十五请安,要是没这巧合,她在胎相安稳之前又不想请太医院的人来把脉、把喜讯宣扬出去,总不能又称病躲在家里——叫人一看,她成什么了? 顾大夫想了想,道:“脉象的确很好,夫人不要过于劳累便可。至于其他,夫人斟酌之后,随心行事就好。”她是想到了皇后怀着大皇子的最初两个月,平日也是带着吉祥在宫里转来转去,不曾有过不适。但是更多的她不能说——子嗣是大事,要看萧错是否同意。 裴羽也不难想见对方的心思,颔首一笑。 这日,萧错回到府中,听得韩府的喜事,很为韩越霖高兴。 裴羽跟他商量:“洗三礼当日,我赶早去,看看昭华长公主就回来。” “等到满月酒再去也行。”萧错柔声道,“韩府送来的帖子,只是……”他语声顿住,没再说下去,因为她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无奈,“不是说好了,要时时处处只为你自己着想么?” 裴羽牵了牵唇,“我就是为自己考虑,才想出去散散心。”她搂着他的手臂撒娇,“你帮我安排好跟车的护卫,我去点个卯就回来。好不好?” 萧错沉吟,只问她一句:“确定没事?” “嗯!”她用力点头,“确定没事,只当我多处理了一会儿家务事,又坐青帷小油车在府里来回走了几趟。” 萧错只好颔首,“那就依你。”继而又用力吮了吮她的唇,“你给我记住,逞强害得自己受罪的话,我会恨你。” 裴羽逸出满足而喜悦的笑靥,“我又跟自己没仇。” 萧错没辙地拍拍她的背,轻轻叹息,“一日比一日有主意,真管不了你了。” “是啊。”裴羽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妾身正处心积虑地要造侯爷的反呢,不然怎么会惹得我们家侯爷这样抱怨?” 萧错被她淘气促狭的神色引得哈哈地笑起来,“这小东西。”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这些日子,萧错看出来了,她将孩子与他区分的很清楚,由此很多时候并不愿意他无微不至的在意、关心,甚至是有些抵触的——类似母凭子贵的情形,因胎儿额外得到的,她根本就不稀罕。 小妮子的温柔体贴似是天性,傲气、执拗却在骨子里——想要的,会不遗余力的尽心争取;不屑的,哪怕是别人白给也不要。 他思忖之后,大抵明白因何而起:在她忐忑、孤单的日子里,应该已经想到最好与最坏的情形,最好是如今的两情相悦,最差是终究以心伤收场,守着寂寞度日,若是那样的情形下有了孩子,孩子便是她的全部支撑,与他息息相关,但也可以与他无关。 他倒是想跟她好好儿说说这其间的差别,又怕她太敏感,以为他为着孩子连刻意哄她劝她听话的事情都做得出。那就太要命了,怕是会更加抵触他的关心。 只有放缓步调,潜移默化,让她慢慢习惯,慢慢了解他更多一些:是因为她,才想要过上美满的时日,因为晓得她怀胎的辛苦,才更关心她。 那个分寸,很难把握,但是,心甘情愿。 比起她曾经并正在付出的,比起她给他带来的心海暖光、无尽欢笑,不过是微末小事。 ** 翌日早间,萧错吩咐管家妥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