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笑的眼睛迷成一条缝,心里暗暗道:六姑娘莫不是成精了,她从黄姨娘那离开时,可是没有什么想法,六姑娘怎好似早知晓她在这等她似得,这……年纪如此小心思却如此通透,怕是大小姐在她这般年龄也无这般的玲珑心。 这么想来,太太与她这些年莫不是慧眼不识‘珠’了…… 王妈妈喉咙咽了咽,声音略微发抖:“姑娘好聪明的心思。” 刘湘婉诧异道:“妈妈可是嗓子不舒服?”怎么声音听着与在姨娘那不一样,低沉又沙哑。 “许是刚才呛了风,一会儿就好了。”王妈妈掩饰般咳嗽两声。 刘湘婉不知王妈妈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慢慢走到她身边,笑着问:“王妈妈喜欢喝什么茶?” 王妈妈嘴角微僵,眼神直直的盯着缓缓向她走来的六姑娘,此时的她面容婉约,步若莲行,群裾轻摆,小小年纪每走一步都如濯濯青莲,清澈灵动,干哑道:“姑娘这般说,真真是折煞老奴了。”以前未发现,如今发现六姑娘不同之处,觉得她整个人透着股神秘劲,试问这么大个小人怎能将玲珑心思藏得这般深,连擅长揣测的太太都一直未发现。 “妈妈何须自谦?” 王妈妈不自觉弯了弯腰,低声道:“那老奴就向六姑娘讨杯菊花茶。” 刘湘婉点头,对招娣道:“你先回去准备,我与妈妈慢慢走回去。” “是。” 二人缓步而行,王妈妈跟在其后,始终落后她一步,刘湘婉清淡且清脆:“离安国公府老太君寿诞的日子越来越近,想必母亲些担忧女儿是否能按时完工吧。” 王妈妈生生打了个冷颤,语气恭敬:“难怪太太总夸姑娘玲珑七巧心,老奴什么也没说,姑娘便全能猜到。” 刘湘婉脚下的步子一顿,后又若无其事的左手摸着右手的食指,淡笑问:“王妈妈可知大姐家的毅哥可会说话?” 听闻六姑娘提及大小姐,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眉眼带笑道:“上次大小姐来信,信里特意请画师画了几幅毅少爷的画像,画像里老奴可是看到毅少爷那胳膊如莲藕版白白嫩嫩,模样更神似世子爷,且毅少爷已经能开口说话了……”真是打心眼替大小姐高兴。 “是吗?一转眼大姐出嫁两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刘湘婉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柏,低着声音缓缓道,有时她还能想起大姐未出嫁时,少年老成教训她们的样子。 闻言,王妈妈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也许是听到六姑娘怅然的话,王妈妈感慨道:“大小姐未出嫁时,最爱吃我做的白藕糯米糖,也不知现在还喜不喜欢吃了?”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比之三姑娘还要体谅太太,为太太分忧解难,犹记人还没有板凳高,便时常宽慰因老爷风流成性而郁郁寡欢的太太:“娘,您不要不开心,爹爹不心疼你,女儿心疼你,待女儿长大,再不让你为这后宅之事操心烦忧。” 果不其然,大小姐日渐长大,不但帮着太太料理后宅,还帮着太太出谋划策管束姨娘及少爷姑娘们,想在回想起来,大小姐未出嫁时竟是太太最为清闲的时光,只是随着大小姐的出嫁,太太没了大小姐雷厉风行般的手段,既想害人又怕被扣上不贤的帽子,进退不得。 一盏茶功夫便到了刘湘婉的院落,赵妈妈早站在一旁为姑娘掀帘,看到王妈妈忙笑着打招呼:“王姐姐可是好长时间没来我们这散心了。” 王妈妈嘴角含笑的点点头。 招银立在姑娘身后,见王妈妈半坐在榻上,忙为其倒茶,甜甜道:“妈妈喝茶,这可是奴婢特意过了三遍水泡出来的茶。” “招银,跟着六姑娘越发机灵了。” 招银扭捏着身子,红脸道:“妈妈……” “得,老奴不说了!”王妈妈含笑抿了抿,愣了愣,心想:“这不是太太赏给六姑娘的金骏眉吗?六姑娘怎拿这等贵重东西招待我?” 遂眼神疑惑的看向六姑娘,只见她眉头紧蹙,心里不由一惊,难道……难道是?半坐在凳子上的王妈妈竟然双腿发抖,白着脸颤声问:“六姑娘,可是贺礼出了什么问题?” 此话一出,刘湘婉神色呆愣下,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但见且脸色惨白,额头冒着虚汗,忙开口:“并没有。” 王妈妈呼出一口气,虚着声问:“既不是这般,六姑娘为什么这般愁眉不展,生生吓坏了老奴。” 刘湘婉眼神看向招银,招银忙挽着王妈妈的手去内室西侧的绣房:“妈妈,你看……”绣房正中间正架着六姑娘亲手绣给安国公府老太君的屏风。 王妈妈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正如六姑娘上次所形容,红花配绿叶、蓝蝶配白猫,翩翩起舞的蝶儿晃摇若飞,猫仰身逗蝶,且鲜艳欲嫩的牡丹为静,猫蝶为动,静中有动,相得益彰,由此可见绘画之人多么用心,雪白的宣纸上图案不仅秀丽庄重、色彩鲜活、线条明快、那画着的珍禽异兽,毛丝颂顺,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鲜艳盛开的牡丹,活色生香,尽态尽妍,极富诗情画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