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霁光哑然,他尚且如此,子渊又何曾不是呢?若说刚得知此事时,尚存了一丝嘲笑之意,而现下的他只能苦笑。 “不过刘家这门亲事结的委实好,徐家自发起时便一直身处中立,且他熬到如今这个官阶,这些年又未曾动摇过丝毫,可见徐天正此人多谋善断,如今相中刘仲修的嫡长子,可见刘嘉翊确实很有才华。” “爹,子渊胸中沟壑并不亚于儿子,不过处在眼下这般节骨眼,刘家也只能牺牲他,谁让刘家底蕴太深,圣上乃是群臣皆深深忌惮之。”儿孙皆是能文能武,不论折了哪个,却未曾动摇刘家的根基,遂刘家要么不除,除之便须一网打尽。 “只要刘家不参与立储之争,就只能退不能进。” 曹霁光低声道:“爹,咱们家当真退不得吗?” “咱们家只要退一步便性命堪忧,若你处在为父的位置,可会退?” “儿子明白了。” 半月后,朝廷发布放榜名单,因府中坐馆的韩琛参加此次的秋闱,遂刘仲修派小厮前去打探,不多时小厮慌慌张张跑回来,大喊道:“三少爷中了!三少爷中了!韩夫子也中了!韩夫子也中了!” 此话一出,立即惊动府中众人,二太太紧紧抓住王妈妈的胳膊,激动道:“可曾听到适才的话?” 王妈妈又哭又笑:“太太,咱们少爷中了!中了!” “快走,我们去厅中!” 王妈妈卷起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扶着太太往外走,只见太太身子不住的发颤,低声道:“太太,您莫要心急……” 二太太喜极而泣,哽咽道:“那般艰难的境地,翊哥竟然中了!中了!若他……”想到此更加怨恨老天爷的不公。 书房,老太爷对刘奎低叹道:“翊哥做事着实让人挑不出一丝诟话!”先是因病而体力不支,却也堪堪答完,如今榜上有名,任谁也挑不出一丝诟话。 刘奎低声道:“三少爷智勇双全,所行所虑自是确保万无一失。” “若不是眼下局势不稳,何至于如此委屈他。” “形势所逼,与您又有何干系。” 老太爷低叹:“能为而不能为,是为枉也!” “您切莫过于自责,所谓时势造英雄,只要三少爷心有沟壑,无论身在何处,日后都会大放异彩,更甚至名留青史。” “走吧!如今榜单已出,咱们赶快过去瞧瞧,”老太爷低笑道:“只是不知老二媳妇可能承受的了。” 刘奎轻声道:“本是山穷水尽,如今得知三少爷榜上有名,二太太只怕喜多于惊。” 主仆二人慢慢行至厅中,只见众人围着那个小厮喋喋不休的问着,老太爷咳了咳,厅中霎时寂静无声,唯有二太太泪流雨下,沙哑道:“爹,翊哥中了三甲第五十八。” 老太爷嘴角含笑,淡淡道:“不错!” “爹,若不是那日翊哥身染风寒,秋闱定是……”想及此,二太太身子一软,坐在凳上哽咽道:“那般境地,他都能考上三甲,若是……” “老二媳妇,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可能?”老太爷眸光看向翊哥,淡淡道:“如今榜单已出,你想弃之重考,还是想借着眼下这个名次某个官位!” 翊哥淡淡道:“祖父,孙儿不想在考,想让您为孙儿谋个外任。” 二太太脸上的泪水尚来不及擦,闻言,脸色骤变,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怒声道:“不可!我不同意!” 这时,缓缓走出的刘仲修淡淡道:“翊哥马上便要成家立业,凡他决定之事,我们不要过多干涉!” 二太太脸色发白,厉声道:“老爷,谋个外任也不过似您当年那般六七品的小县官,想要熬出头怎也得十余载,妾身与他岂不是要母子分离,妾身不许,”声音一顿,又道:“倘若三年后翊哥重新考取功名,届时定会金榜题名,前途无量。” “倘若三年后还是不中呢?” 二太太铁青着脸,怒声道:“老爷,翊哥是您的儿子,他的学问旁人不知,您还不知吗?怎能当着翊哥的面说出如此丧气之言。” “倘若三年后他再次身体抱恙,到时又该如何?” 二太太气的脸色铁青,声音尖锐,凄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