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他苦笑, 坦白道:“也不算早,就是上个月时, 我有外地的朋友写信来,信中隐约提了此事。他在河南为官, 据他所说,这在河南官场上已不是秘密了。九郎,汉王封地正在河南境内,这流言是谁放的,你总推测得出来吧?汉王不惜暴露自己曾刺驾的秘密也要向皇上泼上一盆脏水,他狂悖至此,直是反贼行径,他的话如何作准。” 朱成钧道:“我没相信他,但我也不相信皇上。” 展见星忙扯了他一把:“九爷。” 这种话也是能胡乱说的。 朱成钧转头:“怎么?大不了他不给我王位,我拿王位跟他换一个明白。” 楚翰林摇头,感于这个学生对先帝的痴意,不好斥责,和缓着口气道:“皇上没有理由这样做。天有不测风云,先帝命数如此,非人力所能扭转算尽。汉王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们府上,恐怕起兵之日就在眼前,他夺位无礼无法,自然要先污蔑皇上的名声,让皇上蒙上得位不正的疑影,他才有借口起兵,也才能拉拢到一些人的支持。这原是两军对阵时使的手段,九郎,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 朱成钧道:“是,但这疑问也是真的。” 当今登基时,楚翰林一直在大同,全程未曾参与,里面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就不是他所能解答的了,他只能道:“你即便疑心,也当更疑心汉王。” 朱成钧不着声,过一会儿道:“先生,我不疑心,那我直接去问皇上行吗?” 楚翰林忙道:“不可!你怎么问?上书去问皇上汉王所言是虚是实吗?你若是臣子,最坏挨一顿板子罢了,你为宗室,这一问就要将你的王位问掉了!你千万不要自误,你与皇上本无情分,亲戚又远一层,真弄丢了王位,异日恐怕再也无法求回来,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为这种事失去王位,你自己说值不值得?” 朱成钧道:“值得。” 这个——痴儿! 楚翰林这下拿他没有办法了,只能向展见星道:“我要写奏本向京里上报,眼下没有空闲,见星,你多劝劝他,别叫他做傻事。” 展见星点头:“是。” 从楚翰林屋里出来以后,她见朱成钧有些神思不属,便道:“九爷,我陪你散散心吧?” 朱成钧琢磨着心事,随意点了点头,展见星想了想,引着他往王府花园那一片走去。 王府里可散心的也就这一片了,朱逊烁走后,朱成锠让人把花园各处修整了一遍,朱成钶曾掉进去的荷花池子也重新挖过了,现在在里面走动,风景比原先好了不少,人的心境也比回去东三所那个小院子开阔些。 这个时节,荷已开败,只剩几支枯败荷叶并两三个未摘的莲蓬支棱在水上,别有一番秋意深浓之色。 朱成钧负手望了水面一会,忽然道:“展见星,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没事找事,疑心很重?” 展见星迟疑片刻,道:“不是。” 朱成钧意外地转了头:“嗯?” 展见星跟他站到一起:“九爷,我先前说的话,你别全往心里去。先帝对你有恩,你想为他求一个明白,并没有错,只是事涉天下苍生,我才恳请你慎重。” 朱成钧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又问道:“如果我真把王位丢了,你还做我的伴读吗?” 展见星无语:“九爷,你现在也没王位。” 而且将来有没有都未知,朱成锠在新帝登基时出了次昏招,新帝与代王府本无来往,可不会懂得区别看待,他把朱成锠的王位扣了,对朱成钧的印象很可能也好不到哪儿去。 朱成钧却道:“我不跟他作对,会有的。但我要是就跟他作对呢,你怎么办?” “规劝你。”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