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见星:“……”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时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朱成钧耐心地等了她一会儿,才出声道:“怎么了?” 语调十分稳重。 展见星回神,迟疑道:“没什么。” 说实话,她这阵子忙着汤山村及别的县务,快半个月没过来了,朱成钧在府里装着养伤,也没去县衙,两个人就一直没有见面。 她有一点奇怪过朱成钧为何没有变着花样来令她烦恼——他这么大人,树也爬得,墙也翻得,装伤这一条实在不该拦住他。 想过一回,便也罢了,见不到他时,她内心十分平静,再没有那种无计可施无可奈何的感觉了,若能一直如此,渐至淡去,那也不错。 “九爷,”她收敛了心神,将注意力专注到案子上,同时将自己的疑问悉数说了出来。 “他现在觉得我七哥,或者是二叔,比我重要了。”朱成钧张口点出了要害之处。 这是展见星也已想到的,她点头道:“这变故当是出在最近,否则当初临川郡王都不会出手挑起你与七爷的仇怨。” 但是最近,没有听说朱逊烁做过什么。 朱逊烁因为一进抚州就鞭打知县的粗暴行径,当时就出了名了,他要又干出什么胡为之举,多多少少会传到崇仁这里一些。 这点朱成钧暂时也无法回答,道:“明天我派人去东乡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线索。” “我也叫人去问一问。”展见星说着,又陷入沉思,“打听的时候,最好有个方向——二郡王那样一个人,究竟能用什么打动临川郡王呢?” 要是反过来就好想得多,临川郡王是江西地头蛇,能提供给朱逊烁的方便太多了,但朱逊烁的话,他并无必要收买朱议灵——又或者,不是收买,是要挟,他拿住了朱议灵的把柄,要挟住朱议灵自己把这个锅背了大半? 展见星想得脑袋都有点疼了,想不出来,忍不住抬手揉了下额角,感觉袖子有点沉重,这下想起来,她还揣了许异的信。 横竖没结果,她便把信拿出来,拆了准备看一下换换思绪。 信上一小半是寒暄,话一话别后近况,然后底下长篇累牍,都在激动地感叹宫中新添了二皇子,他那份情感不但真挚,而且热烈,虽然他很显然没机会见到才降生的二皇子,但凭想象往二皇子身上堆砌了七八个好词,又赞美皇帝,因为皇帝新得了儿子也很高兴,把在京的官员按品级都发了奖励,许异得了一吊钱,他把那串钱拆开了,分了两个装到信封里,随信寄来给展见星与朱成钧,说是让他们也沾沾喜气。 展见星原还没注意,把信封倒一倒,真从里面倒出两枚成色崭新的铜钱来,她对着愣了片刻,沉重心情都消去了些,实在忍不住好笑——这叫什么事儿? 添丁固然是喜事,但许异一个还在观政的见习官员,欢喜成这样真是没头没脑的。 “他这是什么毛病?怎么每回皇上生儿子,他都这么激动?”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展见星一惊,才发现朱成钧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后,就着她的手里一起在看信。 “……” 他这一说,展见星想起来了,确实是,头一回听见皇上得子的时候,他们还在代王府里,那时候许异也很开心。 而这回,许异更高兴了,看他这劲头,身边人都不足以分享他的喜悦,竟是千里迢迢写了信还捎了钱来才足意。 她把正翻到的这页纸又看了一遍,仍不明所以,只是忍不住又想笑,摇头道:“许兄这份天真烂漫,也属难得,算了,不管他怎么想的,捎东西又捎口信过来,总是一片好意,九爷,这个给你。” 她把其中一枚铜钱从身旁的茶几上捡起来给他。 从表情看,朱成钧先不大想接,但随后仍是接了过去,也没再说什么话。 展见星心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疑惑着要把厚厚的信笺揣回信封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