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见星连忙扭着身子,跟自己那个系成死结的衣带较上了劲。 这是朱成钧的居室,他已走了,不会有别人敢不通传便闯进来,她很放心地解决自己的问题,直解到头昏眼花了——中间有试图去找剪刀一了百了,未果,只得继续使劲,一个结又一个结,终于把衣带扯开来,她抖着衣襟,长长地舒了口气。 然后,门帘一动,她就跟朱成钧晶亮的眼神对上了。 “……!” “你、你走路怎么没声的?!”她手忙脚乱把衣裳掩回去,又语无伦次质问他,“你不是走了,回来干嘛?” 朱成钧寻常走路就是无声,他先前不高兴,步子才是重的,这时也不解释,只是进去走到炕边,把手里端着的碗放到中间炕桌上,道:“醒酒汤。喝了再睡,不然明天起来头疼。” 展见星便讪讪了:“……好。” 察觉朱成钧盯在她身上,又觉不自在,往旁边躲了躲,摸索着想把衣带重新系上。 但手腕被扣住。 朱成钧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心头熄下去的火就轰然燎了起来,他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没防备,他无暇去想,只是煎熬:他受不起这个。 “你干嘛?”展见星这一声小了不少,带了一点颤巍巍的警戒。 朱成钧的声音紧绷着,低而沉,似有什么一层层压抑下去,而又缓缓翻涌了上来:“我想看一看。” 展见星的脸颊被点燃了,说不出句整话,哼哧着往后退,又很替他羞耻: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看看看什么看?! 朱成钧的脸也红了,拉她的手:“我不干嘛……看看也不行?” 他那样强硬,却又委屈,甚至还有一点撒娇的意思——展见星头都晕了,不知他好大个人了,怎么还能跟她这样。 ……她好像受不了这一套。 比他强压下来时还能磨人。 “不行。”她非常勉强才挤出来这两个字。声音很小。 这拒绝在朱成钧意料之中,区别只在于他要不要接受,他当然不要,明知不成,也要跟她纠缠:“真的不行?” “嗯。”展见脸颊烧着,心里乱极,顺口又补充了一句,“……别闹了,没什么好看的。” 她常年束胸,抛去性别分际,从未后悔也未生出任何多余心思,但这时叫他缠磨着,她的拒绝是真的,心底浮出的一点自卑也是真的——她觉得是真没什么好看,容貌她也许还有些,可身段哪里好与那些娇柔的姑娘相比。 他大概是没见识,才总绕着她转。 朱成钧有点意外,他这么冒犯,没想到她还没有把醒酒汤倒他头上,而是软乎乎地跟他讲话。 醍醐灌顶般,他明白到点什么——其实他早该明白,也确实想过,只是从来不敢肯定而已。 他压下了心头的震颤,尽力平静道:“你不答应就算了,我不勉强你。那你赔我点别的。” 展见星回神,疑惑:“什么?” “你亲我一下。” 展见星下意识要摇头,朱成钧补充:“亲完了,我就走。” 这笔买卖好像做得? 朱成钧低头俯看着她,表情淡然无比,好似这就是一件平常的事,要说亲,也不是没亲过——展见星被诱哄着,终于迟疑仰头,唇与他碰了一下。 朱成钧闭了下眼睛,由她退回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