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我,有生育知恩;郑姨母养我,有养育之恩;但生而为人,从不是生下来,活下去,一生就能平顺无忧。须得配作为人,懂得为人,遇难不屈,遇困不惑,永远不将自己往绝路上推,不做有愧于心之事,方能畅快无憾的走这一生。” “可是教会我这些的并非母亲,也非郑姨母啊……” “谆谆教诲,是培育之恩。多年相伴,是深情厚谊。” 眼泪无声的滑下来,她捏着拳头跪的笔挺:“若没有他,或许我根本无法走到母亲面前,即便依照郑姨娘的安排回到母亲身边,也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那时的孟云嫦,活着也与早死无异,不是吗?” 反握住她的手一并跪下来,她拼命地摇着她的手臂,似是想要将她摇醒:“你是糊涂了,你就是糊涂了!你此刻去了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被他一起连累,云娴,你信母亲,你安心的留在侯府,就算是隽儿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母亲为什么断定我一定是去送死?”孟云娴的思路清晰,情绪冷静,“我不信这样荒诞愚蠢的事情会是周哥哥做出来的,如今他受千夫所指,被皇后敌视,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污蔑他,我是他的妻子,不能总是他护着我,我也要护着他。” 田氏哭急了:“你、你拿什么护着他啊!” 孟云娴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有人……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帮他!” 她膝行退开一步,对着田氏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母亲,周哥哥是我的丈夫,我仰慕他,依赖他,敬他,爱他,我从不知道没有了他的余生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那我呢?”田氏指着自己:“我是你的母亲,我该在哪里呢?” 孟云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她将母亲搀扶起来,抱着她的手臂轻轻蹭蹭,似撒娇又似安抚。 “母亲在我心里啊。” “周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在哪里,母亲都在我的心里。” 田氏悲恸的看着孟云娴,就在孟云娴试着松开她离开的时候,田氏再次变卦。 “不行!你不能去,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胡来!”田氏一改对她的呵护和顺从,大有要让人将侯府看守起来,不许孟云娴离府的意思。 一旦蓄意谋害储君的罪名落在了周明隽的头上,那就是大罪…… 即便是让隽儿与云娴在此刻彻底的撇清关系,只要能保护女儿,她也能做的出来!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门口的喧闹。 孟光朝一张脸苍白的异常,他在管家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孟云娴。 孟云娴的心里忽然就不安定起来。 她没办法留在这里心安理得的被保护起来,她答应过绿琪和叶姑姑,一定要陪着周哥哥。 他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公。 若是此刻孟光朝都下了命令,她就真的要留在侯府任凭周哥哥在外面一个人顶受风雨。 “侯爷,快拦住云娴,她这是去添乱,是去送死!” 孟光朝让张嬷嬷扶住田氏带到自己身边,又对孟云娴说:“你……随我来。” “侯爷……”田氏不安的看着孟光朝,不断的摇头。 孟光朝这一次竟没有看田氏,而是让人将田氏和孟云娴都带到自己的房里,关上房门。 孟光朝握着田氏的手坐下来,自手掌传来的力道安抚着田氏的情绪。 他向孟云娴招招手:“孩子……来。” 孟云娴深吸一口气,走到孟光朝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 这个角度,很像她第一次见到父亲时的角度。 那时候,他还是风度翩翩的侯爷,时光荏苒,如今再这样看他,他却少了许多恣意优雅,眉宇间尽是疲惫与老态。 “我就知道,这孩子迟早还是要遇上这些麻烦的。”孟光朝无力一笑,一手握着田氏,一手握着孟云娴。 “云娴,你知不知道,谋害储君是什么罪名?你又知不知道,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因为这次的事情有什么折损,皇上与皇后要怪罪,这个罪名会有多大?” 孟云娴挺直了背:“我知道。但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