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响鼻,蹄子在地上踢踏几下,阿宝顿时吓得夹起尾巴跑开了些。季成看着它笑骂:“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还指望你开门,就这点胆子……都说谁捉的狗脾气像谁,看来这话信不得。” 季成将存起来的干草拿出来喂了驴和猪,暗叹干草怕是不够这三张嘴吃,将驴安置好弹去身上的灰尘这才回去。春福已经将菜都摆好了,屋里热,她替他脱了外面的衣裳:“一会儿吃饭还得出汗,穿这么多怪热的,要出去了再穿也不迟。” 季成搓搓手,看着春福白皙红润的脸颊说:“我买了头驴,咱们又不是赶急路,够用就成了。而且这驴年岁也不大,被主人家喂养的好,咱们也省劲些。明儿我就搭个棚子,让它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再加个锁,免得招来贼人。” 冬天虽然难熬,日子却过得极快,几场雪过后就快过年了,少不了有心思不正的人将主意打在他们头上来,总归是防着些好。春福喝了口热汤,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我听连生哥说周敬想买果园还差些钱,他虽没和我提,可我想着能帮衬就帮衬些,果园打理好了赚钱也不少。周敬的为人你我都清楚,也不怕他赖着。” 季成边说边抬眼看春福,生怕她不愿意,这些日子不管他怎么拦着她都要在入睡前数一数银子才成,他本有些忧心,哪知春福大方道:“借罢,拿去做正事我怎么能拦着。我看得出来,周敬心大着呢,要是出生在大户人家估计正合适。穷苦人想要往起来爬太不容易了,咱们家近来也没什么要用到钱的地方,伺候两张嘴的钱够用就成了。” 季成弯了弯嘴角:“你成天的数,咱家现在有多少银子?” 大冬天的进项并不算多,铺子里主要是靠着裴家的茶楼赚银子,分下来也没有多少,至于家里存的干货和腌鱼全卖出去也没有几两银子,抛去季成买牲口的二十两家里也只剩五十余两,将整数借出去,剩下的足够她和季成过日子了,就是紧也只紧一阵儿,挨到下个月就又有进项了。 季成听过后,攒眉想了想:“我把驴棚搭好就去镇上给他送过去,再去县城把那件事给办妥当了。” 季成心里着实没底,他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做人,重新做人啊。 ☆、第85章 却说穆夫人在家中焦急不已,就连下人送上来的红枣银耳羹都用不下去,常年歇不好觉,双眸里布满血丝,瞧着无神又颓靡。 她不停地朝外面看,明明空无一人,可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回头看一眼,期盼的人就能回来了。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徒惹伤怀。一旁的孙嬷嬷看着心疼不已,劝慰道:“您好歹吃一口,这般日日的望着,可不要等小公子回来了,您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穆夫人在红木高椅上坐下来,叹口气说:“我这心里怎么就不踏实呢?那些个大老爷们连句软话都说不溜,别白白地惹得小儿不喜才好。不成,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罢。我们母子多年未见,我思他甚久,要是他能怜我这个痴盼多年的母亲肯随我回来,岂不是更好?孙嬷嬷,你去吩咐一声,简便收拾些,咱们这就动身。” 孙嬷嬷顿时哭笑不得,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再急也不能这般没了章法,赶忙说:“大冬天儿的,下过雪后路上积了厚厚的冰,亮得就和镜子似的,着实不能让人放心。” 穆夫人沉吟一阵,只得失望着应了,说来也该知足了,总比年年月月盼着没一点消息强,那些日子更让人绝望难捱,她的眼泪都快流光了。 穆宏亦在愁着,季成该不会将他当做恶官狠吏吓得不敢来了罢?却不想等了好几天把自家母亲给等来了,风尘仆仆,疲惫不已,却也不损她的雍容华贵。一下车便抓着自己的袖子问:“可是见过他了?他可愿意回京城?” 穆宏笑道:“母亲别急,我前些日子见过一回,借着他手上契约不齐全的事命他进城一趟,许是被什么事情拖累了,再等等便是。”他没敢告诉母亲,他总觉得季成该是知道什么的,不过藏得深罢了。自己好歹是一方父母官,季成要想在东坡村安稳过日子,自己这里必定是躲不过去的。 果然第二日太阳还没上正中天,衙役就跑进来传话了,说外面有个叫季成的健壮男子求见大人。彼时他正陪着母亲饮茶,是铺子里新上的祁门红茶,这个时候喝正是时候。穆夫人大喜,激动地站起身,脸上漾满霞光:“快让他进来罢。” 季成给周敬送了银子过去,和他寒暄了几句这才转道往县城走,一路上心事重重,忧思甚重。爹娘只当他心上无事,夜里入眠极快,却不知他们的话全进了他的耳。 二叔无赖般地逼迫着爹娘过继一个孩子过去,娘死活不答应将自己过继过去,只说她不得已带着孩子才在这里落脚,因顾着这舒心日子才久久不回去复命,已经对不住倚重她的主子了,怎么能让小主子给旁人当孩子?如今被二叔抓着小辫子,不得以只得将自己的儿子过继出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