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了她这次能走掉的机会很小,也不可能讲话那么不客气。有些时候啊,人在那个位置上,才能拥有那么多的资源,一旦离开了,就是想有都不行了。 她到家之后先去洗了个澡,阿姨把饭做好了放在桌上,她正好就洗完,下来吃饭了。 小米粥熬得软软的,很是熨帖。裴泠泠仔细品味了一下粥的味道,发现人饿久了,哪怕是碗再平常不过的粥,都能从中品味出别样的味道。她以前不觉得,果然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啊。 她饭还没吃完,唐昭理就到了。他身上仿佛带着一身风尘,凑近了看还能看到身上浮出的细小浮尘,裴泠泠看到他,举着手里的瓷碗问,“要不要吃点儿粥?” 唐昭理微愣,但马上就想到这是裴泠泠,看她那么沉稳,一直浮着的心也稳了下来,他点点头,“正好,我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桌上只有清粥小菜,和一碟咸菜,唐昭理先是吃了碗粥,垫了垫肚子,才开口问裴泠泠,“事情我大概听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泠泠笑了一下,“我也是听说的,可能比你知道的多不了多少。”她刚下飞机就被带走,警察局的那两队人马,防她防得跟贼一样,生怕她知道点儿什么。她还是从律师那里听来的。 见唐昭理还要说话,裴泠泠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吃完再说。”她家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被装了窃听器,甄杰现在等着抓她的把柄,哪怕是不能作为证据的窃听,都有可能让他找到线索,顺藤摸瓜。 吃完饭,裴泠泠带着唐昭理上了楼上的小阳台,那里视野开阔,一览无余,就是有人要监视她,也不是很容易。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现在我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我并不希望你被牵扯进来。” 唐昭理知道她说得有道理,现实不允许他也一脚踏进来,但是感情上面,他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孤立无援。”她已经经过那样的一次,他不能再看着裴泠泠重蹈覆辙。上一次她退走裴氏还能回来,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了。看甄杰的架势,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不把裴泠泠弄死不罢休。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裴泠泠笑了笑,“但是你要知道,我还有事情托付给你。”她顿了顿,有些不甘愿,也有些不习惯说出这种认输的话,“如果我这次真的没能走掉,啵啵以后,就拜托你了。”她没有提裴氏将来的走向,也没有提她的其他亲人如何,反正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算没有裴氏,也饿不死。只有啵啵,才几岁,什么都还是懵懵懂懂的,一旦她真的不在了,世界上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就是唐昭理了。 唐昭理也不习惯她说这样的话,因为总感觉这样的她离那个意气风发的裴泠泠很远,“怎么会走不掉,那些东西都是造假的,一定有办法可以翻过来。” “正是因为造假,所以才□□无缝。甄杰肯定早就想过各种可能,他不会留下那么大的破绽给我去抓的。”裴泠泠偏了偏头,“你知道吗?今天警察跟我说,我爸当时的诊疗报告上面显示他死之前服用了抗抑郁类药物,他们让我把我爸的肋骨拿出来做检验,我都不敢。”因为她根本就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甄杰故意留出来的圈套。 唐昭理一想就能明白,但是有一点儿没想通,“你把你爸的肋骨留着,是想做谁的亲子鉴定?魏映延?” 裴泠泠点了点头,“但是来不及了。加上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就这么放了下来。” “为什么?”唐昭理有些不懂,“公司是裴家的,他是不是你爸爸的孩子,根本没影响啊。” 裴泠泠偏开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她要怎么说?告诉唐昭理,她只是想确认,当初玷污她的人是不是跟她有血缘关系?如裴珏所言,不过是从“巨恶心”变成“恶心”而已,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并无区别。 “我喜欢凡事问个清楚。”她抿了抿唇,“我总感觉这件事情不对。” “哪里不对?”唐昭理问。 “就是肋骨那里。东西我放在一个相当隐秘的地方,但是不排除甄杰他们知道,毕竟他们连当初我找医生拿肋骨的事情都能找出来,就此顺着下来,给我栽上‘杀父’的罪名。但是反过头来一想,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肋骨在哪儿,所以想让我主动去拿出来,他们好动手,把这可以翻案的证据毁掉?”现在科技昌达,如果詹海生死之前真的服用了相关药物,没准儿能检验出来,从而推翻唐宋的证词。 毕竟,那些东西都是可以伪造的,死人身上的骨头,看上去更可信。 然而怕就怕,他们早已经在上面做了手脚,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唐昭理微微思考,明白裴泠泠的担心,给她提出另一个解决思路,“唐宋那边呢?” “不用去想,没用。”她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得很明白了,“那个医生既然能够出来作伪证,就说明相较于拿钱让他改证词,甄杰手上有他更在乎的东西,不是钱能买的。所以不用去做无用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