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听了尹白的话,觉得汪司年那段过往不容易,对这原是泛泛陌路的大明星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涂诚一个挑七个完全不在话下,那些身高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们,在他面前全是绣花枕头,脚踢拳打的跟广播体操差不多。他眼底幽光闪动,杀伐犀利,只使三成力道,就把这些人全干趴下了。 汪司年对涂诚的身手不了解,一开始还惴惴不安于敌众我寡,躲在水泥柱子后面装乖,眼见涂诚占据绝对优势,又兴高采烈地跳了出来。 他狐假虎威,来到最开始那个大块头身前,啪啪就给了对方两个耳光。 “还敢瞪我?有种起来还手啊!” 大块头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呻吟,肋骨可能被踢断了,爬都爬不起来,还谈什么还手。 忽然间,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原来有个也来取车的男人撞见了斗殴的这一幕,悄悄报了警。 尹白怕这事情闹开了会影响汪司年的人气,急吼吼地把车开来,降下车窗冲他们喊:“警察来了,还不快走?想上热搜吗!” “刚才还挺横啊,怎么不抢我手机了——”谁劝也听不进去,汪司年还要打人撒气,结果被涂诚直接拦腰抱起,强行扔上了车后座。 万幸,在警察把他们截下来之前,尹白风驰电掣地把车开走了。 上车之后,汪司年显得特别高兴,他扭头望着窗外迷离夜景,一直絮叨叨地说着话:“楚源那王八羔子还指着买热搜黑我?哈哈,老白你回去就找相熟的营销号,把我拍的那张照片发上微博,让他那些脑残粉好好看看他那张驴脸。” “保准办妥。”尹白这么回话,涂诚没有开口。 “以为讨好巴结一个小姑娘,就能拿到范遥那个角色了?哈哈,演什么都是他自己,浮夸油腻又装逼,真当观众瞎的啊!” “就是。”尹白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来,看了一眼反光镜,暗吁一口气:没有警车追上来。 “瞧他养的那些打手,还他妈黑社会呢,哈哈,打起架来跟做广播体操差不多,狗随主人,都是废物……” …… 汪司年一直在笑,每骂楚源一句都要前仰后合地“哈哈”一声,显得莫名开心。涂诚与他同坐车后排,却发觉这人的情绪不太对劲。 汪司年始终没把脸转回来。他死死盯着车窗外,即使外头并没有值得他注目的风景。 他哆哆嗦嗦地坐着,反复嚼味着楚源最后跟他说的那句话,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以至于他每装模作样地笑一声,都会无法自制地颤抖一下。 “你怎么了。”涂诚听见笑声背后极其轻微的抽泣声,终于开口。 “没怎么。”清爽的夜风扑进车里,汪司年嘴硬,“我冷。” 他真的感到冷。他原本只是静静地哭,后来越哭越恣情,越哭越大声,尹白没听见楚源那句话,听见哭声忙问:“司年你怎么哭了啊?难道刚才被谁打着了?” “你下车!”车才开到半道,汪司年突发脾气,非要在大马路上停车,冲尹白吼道,“你现在就停车,给我滚下去。” “我下车那谁开车啊?”尹白没当真,也没停车。 “谁开车也不要你开。”见对方磨蹭,汪司年扑上去就抢方向盘。 “危险!你撒手,你疯了吧!”车蛇行向前,险些就跟迎面而来的另一辆车亲密接触了。 不得已,只能停车。 还没停稳,汪司年就跳下车去拉开车门,把尹白拽了出去。 剩下那点路程由涂诚开车。 涂诚从车前后视镜里看见,这个人像一只背毛倒竖的猫,惊惧无助地伏在车后座上。他似乎已经卸尽了方才张牙舞爪的劲头,蔫了,睡了。 一进家门,汪司年就把自己锁进了卫生间里,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更为响亮的哭声,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个声响令涂诚想起汪司年手腕上的道道疤痕,心猛一揪紧,便用力拍了拍门:“汪司年?” 他喊他名字,但里头的人许久都没出声。 生怕这人又做傻事,涂诚眉头蹙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