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五更天要早朝,除了休沐的日子,从不在家吃早饭。 瞧到蚕姐额头上有了汗,徐惠然笑着:“天已经有些热了,怎么不坐车?” “夫人,我哪有这么娇贵,不就几步路。从我们家出来,就进了府的后门,这点路还要坐什么车。” 生了几胎的蚕姐已经发胖,倒不是虚胖,是壮实那种。性子没有因为杜阿福成了锦衣卫的五品千户,就变了什么。对徐惠然还跟当年一样,半奴半友。 荷姐正不情不愿扒着碗往嘴里塞粥,看到蚕姐,立刻喊了声:“蚕姨。”把粥碗放了下来,想趁着不吃。 蚕姐扭过脸来:“大小姐也在。夫人,我见了个人,稀罕着呢。” “不急。”徐惠然跟边上的丫环说,“打水来,让蚕姐洗个脸,再添副碗筷,正好陪着荷姐儿把早饭吃了。” 荷姐儿吐了个舌头。 蚕姐看着荷姐儿:“哪有不吃饭能长个的。你看我们家的娟姐儿,吃得才多,这个儿也就长了。” 荷姐儿低着头,勺子在碗里乱搅。 丫环笑着先递了把扇子过来:“蚕奶奶,这就打水来。” 蚕姐扇着风,拿帕子擦着脸上的汗。 “你也是五品的官家奶奶,怎么还这样。”徐惠然笑着。 丫环打了水来,绞了手巾,侍候着蚕姐洗了脸,再补了粉。 徐惠然让蚕姐坐到自己身边,陪着荷姐儿吃饭。 蚕姐却急着:“夫人,你知道我看到谁了?” 荷姐儿瞧着蚕姐,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骨碌碌转,好奇地望着蚕姐。 徐惠然怕蚕姐说出什么不能让小孩子听到的事:“韩妈妈,你带着荷姐儿去那屋,再给换碗粥来,让她把早饭吃了。” 韩妈妈上来牵荷姐儿。荷姐儿的小嘴嘟起来,一步三回头地往另一头的屋走去。 蚕姐瞥了眼荷姐儿,把声音压低了些:“夫人,我看到凝芳了。” “凝芳?”徐惠然的眼睛动了动,那是陈冬梅的丫环,当年偷了陆家的东西跑了,也掩盖住她走的事。 “对。” “十来年了,你没认错?” 蚕姐摇了摇头:“没有。在京城里,口音还是吴泽县的,相貌跟过去有些变化可也不大,怎么可能认错了。” “她怎么样了?你怎么见到她的?” “我去吃满月酒,见到的。凝芳穿得还行,是跟着人来的。后来问了下,是哪个百户的小妾。”蚕姐笑了。 “她认出你了吗?” 蚕姐回想着:“她瞧到我,看了看我。再后来她就走了,可能是认出我。不过她当年可是从陆家偷了不少银子,要不是夫人早有准备,不也得给她偷了。” 徐惠然笑了:“她没跟你打招呼,就不用管了。” 蚕姐点着头,说完感觉肚子那空了,瞧着桌上的点心,拿了块点心往嘴里送。 徐惠然又留蚕姐吃午饭,蚕姐却说家里还有事,也不要徐惠然派车,照样走了回去。 荷姐儿扒在门边瞧着出神的徐惠然,眼睛眨了眨。 陆璟刚进二门,就瞧到了荷姐儿扬着小圆胳膊一招一招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把荷姐儿抱了起来。 韩妈妈和丫环站在边上,低下头,怕给陆璟责罚。 “我偷偷跑出来的。也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妈妈和丫环们。”荷姐儿冲着丫环眨眼睛。 丫环想笑,又不敢笑。 “你娘知道你在这吗?”陆璟抱着荷姐儿往里走。 “我就是为了娘才在这等爹的。” “你娘怎么了?” “今天早上蚕姨来了,娘听了就出神,不然你看我跑这来,娘都不知道。” 陆璟的眉头锁得厉害。蚕姐那么个大大咧咧的人,能有什么事让徐惠然这样。 刚进院子,丫环就喊:“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徐惠然不等丫环挑帘子,自己挑了出来,瞪着荷姐儿。 陆璟拍了拍荷姐儿:“看,你娘生气了,赶紧去跟娘说,以后再不会这样。”把荷姐儿放到地上。 荷姐儿走过去:“娘,我错了。” 徐惠然转过身往回走。荃哥儿在炕上看到跟着进来的陆璟,嘴里哇呀发出两声,像是在喊“爹”。 陆璟过去抱起荃哥儿,看着跟在徐惠然后面的荷姐儿。 丫环端了水进来。 徐惠然跟陆璟说:“先洗把脸。”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