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场所顿时清冷了不少。 秀春把老地主送回了老家,又把年前在百货商店抢到的两丈机织布拿去给郑二婶,一块大红色,印着大朵的牡丹花,一块桃红色,印着小喜鹊,还有两条大红枕巾,瞧着很是喜庆。 郑二婶爱不释手,乐得合不拢嘴,大妮子摸着喜庆的被面,欢喜道,“春儿,可真漂亮,都是在百货店买的?” 秀春笑眯眯点头,“年前布票减免,七寸的布票能买一尺布,赶上好机会了!” 郑二婶不是个不知好赖的人,这两丈布,秀春钱花出去了不说,还花了布票!郑二婶别的拿不出来啥好东西,秀春回市里前,郑二婶把自留地里一半的大白菜萝卜都砍了装口袋里让秀春带回去。 秀春不愿意要,争不过郑二婶,好说歹说拿了一小半回去。 翻过年开春之后,连着下了几场细雨,地里的冬小麦绿油油的,长势良好,迸发着勃勃生机,庄稼人又有了奔头,今年应该能丰收了吧? 进入四月份雨水更充足了些,庄稼长势一片良好! 秀春还是照常上课放学,只是这学期之后,她开始认真学习文化课,政治言论也开始适当发表,为的就是上高中。 时下上高中可不是凭考试,是凭推荐上学,老师凭什么选你?那必然是出身清白,成绩优良,平时在校表现良好的人。 入学之初,每个学生的信息表有一栏专门填写出身,是工人干部子弟,还是贫农家的孩子,凡是地富反右坏的子女,一概不予考虑推荐上高中。 周末,秀春哪儿也没去,在家复习初一书本,钱寡妇怕耽误她学习,去隔壁邻居家串门子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 秀春出去开了门,站在秀春家门口,穿着肥大中山装的青年竟然是小二! 秀春很是惊喜,赶忙让小二进来,小二身上背了个篓筐,把篓筐卸下来,对秀春道,“最近雨水多,我逮了些草混子,还有泥鳅,我娘让我送来给你吃,说城里不比农村,想吃个鱼可以自己下河摸,你们得用票买吧?” 鱼不像猪肉,有专门的肉票,鱼要用副食品票买,两张副食品票才能买一条两三斤的鱼,而一张副食品票就能买三五斤蔬菜,相较之下谁舍得去买鱼回来吃啊。 秀春把黄盆拿出来,在水龙头下接上半盆水,把两条三斤来重的草混子先放进水里样子,泥鳅另外倒进别的盆里吐泥巴。 “还有荠菜呀!”秀春笑道。 “小妮子去挖的,听说我要过来,非要跟着,要把挖的荠菜拿给你,我娘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下来。”小二坐在小板凳上,红着脸,有些拘谨,来回打量着秀春的新家。 现在还不到九点,秀春估计小二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过来了,把东西放好之后,秀春去里屋拿上钱和粮票,带小二去饭店吃点饭。 小二死活不愿,虽然他是头一次来城里,但也听村里人说过,下馆子得要粮票,他全身上下就能掏出一块钱,让秀春请他吃,多难为情。 “走吧走吧,咱两一块吃,吃完饭不急着回去吧?我带你去转转。” 对秀春来讲,老家能有个人来看她,还给她送了这么些好东西,她心里欢喜又感动,小二大老远的跑过来,她肯定是要好好招待他,而且看到小二的拘束,就让秀春想到她刚来城里啥也不懂,不由就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就希望带他多接触点东西,什么都是由陌生到熟悉。 进了火车站旁的国营饭店,秀春特意让小二跟她一块去窗口买饭,一根油条,□□票,一毛钱,一个大肉包子,□□票,一毛五分,一碗豆腐脑八分钱,不要粮票。 小二从年前就开始长个了,抽条一般的疯长,真要放开肚皮吃一天吃两斤粮食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去年干旱,粮食锐减,每天克扣着只能吃到半斤的粮,还得想法子分点给小妮子吃,哪天不是被饿得头晕眼花。 饭都吃不饱了,就更别提吃多好了。 包子过年能吃上一会,还是大白菜萝卜素馅的,像这种纯大肉包子,还是头一回吃。 油条就更别提了,农村终年到头二两油,别说炸油条了,想炸个丸子还得看看能不能在油锅里漂起来。 “小二你多吃点,我早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