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日落时分。 首阳进来伺候,莺时与她绾发,首阳见雒妃精神尚好,遂道,“公主,婢子因着先到几日,蓟州节度使得到消息,拜了帖子上门,央求与公主见礼。” 听闻这话,雒妃慵懒微眯的眸子一顿,继而清醒无比,“蓟州节度使?可是叫关良善?” 首阳点头,“正是此人,据说关良善宽和百姓,是个好的。” 这话一落,雒妃就嘲弄笑道,“名字叫良善。可不一定就良善。” 绀香端了枣泥核桃糕进来,那糕乃是用无核的水晶红枣碾碎了做的,软糯可口,又养人,很是得雒妃的喜欢。 绀香将碟子推到雒妃面前,娃娃脸笑着道,“公主,一说这关良善,蓟州百姓都在夸呢,说是关节度使为人公正。性又刚直,为了蓟州百姓还与纨绔权势对上过。” 雒妃眯了眯桃花眼,她自然是晓得关良善这人的,上辈子虽没见过此人,可传闻也听了不少,尽是如这般的好话。 可最后才晓得,这人哪里是个良善的,心也黑着。 “不见!”雒妃冷冷回绝道。 几宫娥面面相觑,至此有关关良善的事,却是支字不提。 雒妃慢条斯理用完指间的枣糕,想了想道,“明个继续赶路。” 如今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她反而急切起来了,两辈子她都多少年没回去了,好似自嫁给秦寿,她就再没见过母后和皇帝哥哥,她迫不及待的想见至亲,旁的不相关的,她才懒得理会。 第二日大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自驿站出行,雒妃一进金辂车,就趴软褥上了,起的太早,她还困着,很是没精神。 加上金辂车里安稳。并不摇晃,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又睡过去了。 官道平整又开阔,极好赶路。 然,不过才走了一里路,雒妃正是梦见自个兄长的时候,金辂车猛地一顿,差点没让她在褥子上滚上几圈。 “公主,可有碍?”首阳几步上到车里,见自家公主眼神茫然,髻上的今簪也歪了,很是迷糊的神色。 她觉好笑,可又不敢真小,遂上前于雒妃理了理赤金蓝宝石蝶恋花簪,并回禀道,“前头被人个拦住了,所以……” “好大的够胆,连本宫的鸾驾也赶拦!”没睡饱觉,她心头憋火,正好找着人发作。 雒妃撩开车上纱幔。顾侍卫就过来道,“公主,是蓟州节度使关良善跪在官道中央,求着要见公主。” 雒妃一挑眉,面上冷笑。 顾侍卫踟蹰的道。“卑职观关良善,好似真有事要求公主。” 闻言,雒妃便道,“那本宫便见见,若他关良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宫要他好看。” 这话一落,关良善很快就被带到雒妃面前,雒妃连车都没下,更未露出真容,只语调抑扬顿挫的道,“关良善?听闻你要见本宫?” 被带过来的是个年过而立的男子,生着如怀胎妇一样的将军肚,可他头却显小,就连那双眼,都只有绿豆大。 他也不说旁的。直接给雒妃跪下,从怀里摸出本奏请来,双头举过头道,“请公主一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