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脚下未动,仿佛生根了一般,他看着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痛到惨叫出声的雒妃,她那张向来精致艳丽的小脸,此刻苍白的犹如死人,便是唇都咬破了她也是不知晓。 有名稳婆分开了她幼细的腿,并有猩红的血滴落下来,黄铜侍女盆里的热水顷刻就被染成血红色。 向来纵横沙场无往不利,且杀人无数的容王秦寿,头一次感觉到了惊慌。 那是一种雒妃似乎下一刻就会了无声息的恐惧,就是上辈子他当胸一剑,亲手杀了她,都未曾有过这样无措的情绪。 从前他笃定自己可以岁月回溯,继而复活她,一切都重新来过,但这一次,他却是做不到的。 故而,恐惧在那一瞬间袭上他心头,那种失去控制的慌乱,迫使他想也不想,一把推开劝慰他离开的稳婆,扑到雒妃面前,抓着她手道。“你要平安无事,秦家军,我等着你来拿……” 雒妃已经不太能听的清他在说什么,她只见秦寿走了过来,遂抓起他的手就放嘴里狠狠地咬。 秦寿闷哼一声,一边的稳婆惊呼出声,呵斥道,“驸马快出去,别在此处碍事。” 秦寿冷冷地扫了说这话的稳婆一眼,雷霆万钧地威慑下令道,“一切以公主为重,本王就在此处,亲眼看着!” 三明稳婆神色讪讪,但也惊惧的不好在劝,且雒妃发动的很快,只得无视他,专心致志与雒妃接生。 秦寿就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雒妃床头,尽管雒妃已经将他手咬出血来,他亦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且他还用空着的手,给雒妃擦鬓边的冷汗,边低声道,“公主若是自个不争气,就别怪我下手狠辣无情。” 三名稳婆中,主要接生的稳婆在大声与雒妃说着。“公主,吸气,时机未到,先省着点力气……” 秦寿皱眉,眉心那一线丹朱色,隐在皱痕中间,根本就看不清。 在军营中时,他只听副官说起过,女子生产如走一遭鬼门关,很是凶险,可真到他亲眼所见,才觉这说词轻了。 特别他还晓得,这娇娇公主娇生惯养的,从小到大,约莫就没受过这样的苦痛,这会痛成这样。他对那个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的事,就心生了动摇。 上辈子,他半个子嗣也没有,照样走了过来,旁人也不敢多说其他,而今,他其实对子嗣的执念并不深,起初那样说。不过是为与雒妃之间多些牵绊罢了,省的她以为与他再无瓜葛,离的远远的。 “公主,用力,该是使劲的时候……” “来人,与公主含点参片……” 一恍惚,就是几个时辰过去,秦寿被咬的手。都已无知觉,首阳拿了参片过来,根本喂不进去。 秦寿狠着心一擒雒妃下颌,手下使巧劲,微微用力,就掰开她的嘴,拿出自个的手,并将参片放雒妃舌根底下,尔后他又再是自然不过的将自己那只手塞进了雒妃嘴里,任她咬。 一旁瞧着的三名稳婆面面相觑,三人接生几十年,驸马这样的还是头一遭见,且他像上瘾了一般,手都拿了出来又自发给公主咬。 简直就像是,脑子有病!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