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白疏桐在他的波澜不惊中仔细分辨、寻觅着,这才隐隐约约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白疏桐摇摇头,谢绝道:“说好要跟着你做研究的,我已经落下两周了,我想尽快补上。” - 经历了一场生死的洗礼,白疏桐像是成熟了不少,做起事来更加踏实、用心。她白天埋头工作,晚上去医院照顾外公,就连中午也不放松,跟着邵远光就近在北区食堂匆匆糊弄完午饭便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这样一忙碌起来,白疏桐以往没心没肺的笑容变更难绽放,唯有曹枫在时,说上两句俏皮话,她才会极为偶尔地露齿一笑。 这些日子研究小组时常开会,开会的间隙,曹枫便会说些笑话调节气氛。他一说笑,尚雨欣第一个附和,白疏桐也会展露个笑容,只有邵远光总是冷眼旁观,面色凝重得像一滩化不开的墨迹。 三个人没有人知道邵远光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表情格格不入,久而久之,他们说笑话时便会背着邵远光,然后再笑作一团。即便当着他的面,三人也不避讳,似乎认定他是不通情理的木头。 这种天然的年龄隔阂,邵远光表面上视而不见,实则心里却未必能置之不顾,尤其是近些日子和高奇通电话,询问完医院的近况,高奇总会再添油加醋描绘一番病房里的事情。什么小白和她的小竹马如何如何,外婆怎么一口一个小曹叫得亲热,从不把小竹马当做外人…… 邵远光听着觉得刺耳,不耐烦问了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奇笑笑:“chris,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人家小竹马?嘴甜才能撩妹,你这样的,啧啧……” 邵远光趁着高奇嘚瑟之前挂断了电话。 六月的江城气温上升,空气闷热潮湿,隐隐让邵远光觉得窒息。他长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眼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埋头洗了把脸。 也许高奇说得没错,这恐怕不关乎年龄,只关乎性格。即便是十年前的他,在曹枫这样的年纪,他依旧是现在这般沉闷,怎么也做不到曹枫的谈笑风生。 邵远光微微摇了摇头,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隔绝了室外的烦躁感。 邵远光开门时看见白疏桐趴在桌边已经昏昏入睡,她的头歪在手臂上,右手手里却还握着铅笔。 邵远光见状悄声关上门,走到她身边。 白疏桐左手手臂下边铺了厚厚一沓论文,每篇文献上都有铅笔勾画过的痕迹,其中几页的笔迹已因反复阅读而变得有些模糊。她另一只手下边垫着一个笔记本,铅笔笔尖下方是她草拟了一半的论文写作大纲。 邵远光草草扫了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缓缓将笔记本抽出。 白疏桐草拟的大纲正是他们之前做实验的那篇论文。论文的数据早先已经收集上来了,现在已经到了撰写阶段。邵远光怕她近来压力过大,只将文献的收集和整理工作交给她,可白疏桐却主动请缨,要求撰写初稿。 邵远光看了看她做的笔记,提笔简单补充了几个关键点,想了想,又提点了几篇文献,这才瞧瞧放回到了白疏桐手边。 有了这几点,她或许会少走些弯路,节省点时间。 沉默如邵远光者,能够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了。 邵远光收回手,目光落在白疏桐身上。她近些日子越发憔悴,医院和学校两边事情都不少,除此之外,白家那一摊难办的事情悬而未决,让她更加心力憔悴。 邵远光看着拧眉,悄声从自己椅背上取过外套,轻轻披在了白疏桐身上。 中央空调的凉风很大,许是感受到了背后的温暖,白疏桐睁了睁眼,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眯眼抬头看了眼邵远光。 见她转醒,邵远光讪讪收了手,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叮嘱道:“小心着凉。” 白疏桐的手指和手臂已被冷风得有些麻木了,她收回露在外边的手,小声“嗯”了一下,借势拉紧了邵远光的外衣。 他的衣服上存有着淡淡的清凛气味,白疏桐偷偷嗅了一下,思绪清醒了一些,那些烦躁的小情绪也被驱散了。 “可以再睡一下。”邵远光抬表看了眼时间,淡淡道,“还早。” 时间已经临近上班时间,按照邵远光的要求,理应提前准备着进入状态。白疏桐摇摇头,伸手拿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