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极少有路人。 霍宁珘正靠着车壁假寐,轻阖的双眼,忽然之间睁开。 陆莳兰还在百无聊赖看着琴架的花纹,腰间突然被一只手臂缠住,随即被搂入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整个人都挪了地方。 她的眼睛紧紧贴着对方的衣襟,不得不将眼帘闭拢,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同一时间,她却听到近在咫尺的铁器扎入木材的之声,暴雨般一迭地铿锵作响,这是车身的动静。紧接着便是马车外兵器相接的激烈厮杀声。 而下一刻,她腰上的手便松开了。 陆莳兰这才知道抱她的是霍宁珘,而她现在已置身在霍宁珘先前的位置,也就是马车后方的坐榻,身边则是霍宁珩。 是什么人,居然胆子大到敢行刺霍家两兄弟?反应过来的陆莳兰心里怦怦跳如雷鼓。蓦然领悟,多半是与这江山天下的争夺有关。 一柄寒光煊目的长剑,从马车窗户垂下的细竹帘间刺入,被霍宁珘将剑身夹在两指之间,“啪”一声竹帘已毁成残缺。 也不知他的动作如何能做到这样快,霍宁珘下一瞬已探手夺下对方的剑,剑锋调转,朝窗外那人喉间不偏不倚透过,再猛然扯出。眼底冷酷至极。 霍宁珘便提着尚在滴血的剑下了马车。 霍宁珩亦是面容森冷,手中扣着两枚蓝光幽幽的细长铁镖,他看了看陆莳兰,神色才变缓,道:“不用害怕。”随即将一枚毒镖放到小几上,只留一枚查看。 本是骇人的场面,却不知是否因为见霍家兄弟二人如此镇定,陆莳兰倒也没有太多慌张。她便点点头。 辨认那毒镖片刻,霍宁珩才又道:“是冲着我来的,看来提前倒是不知我弟弟也在。因我的缘故,给陆御史添麻烦了。” “无事。”陆莳兰赶紧摇摇头,霍宁珩先前要载她,也是一番好意。 马车外的蔺深与霍宁珩身边的霍斟已带人将偷袭之人制住,对方人不算太多,就五人,但的确个个身手不凡。 陆莳兰透过车窗看出去,便见有两个刺客已死在血泊里,剩下两人似乎接连自尽,两个活人就像皮绳似的瞬间便软下去了,看得人头皮发麻。 那些刺客事先也没有想到霍家兄弟两人都在。哪怕霍宁珩一人,也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得手的。大约也是知道,若是刺杀不成功,必将受到霍家制裁,生不如死,倒是自杀得干脆。 霍宁珘捏住最后一人下颌,阻止对方自杀,随即将其点穴扔给蔺深,道:“审。” “是,七爷。”蔺深命人带走,又看着那刺客冷笑道:“这世上总有些不自量力不怕死的蠢货。” 霍宁珘回到马车时,目光将陆莳兰从头到脚巡过,接着看向霍宁珩,道:“四哥,先送陆槿若回去吧。” 霍宁珩已知行刺者是针对自己,倒是放心了,颔首:“好,的确有些晚了。” 霍宁珘便朝陆莳兰道:“今晚之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她自是点头,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她。 陆莳兰到底只是个从国子监才念完书,入仕一年的姑娘,哪里见过今晚这阵势,回府后也难免一直在回想。 而对于霍家两兄弟,今日的权力地位全是从沙场和诡局中挣出来的,曾见过的凶险远胜今晚,因此,压根不当一回事,只关心如何铲除幕后主使。 *** 陆莳兰这一晚后半夜才睡着,还是季嬷嬷叫她,早上才醒过来。 她想着昨日接了旨,让她一早进宫,便赶紧梳洗出发。 太液池的荷花开了,碧叶接天,卷舒开合,各色荷花争相竞放,摇曳出香风十顷,实是一片娟丽盛大的景象。 被内侍带到太液池边的陆莳兰,倒是没想到皇帝会邀她赏荷,一时被这盎然之景所吸引。 陆莳兰站在池边,晶莹的手指伸出纤纤一根,正在拨弄那荷叶上的水珠,雪色映翠绿,大夏天也叫人心里凉沁沁的。 萧冲邺看着这画面,倒是站在殿前廊角没有做声,不忍心打断陆莳兰难得一见孩子气的动作,他的目光在那雪白柔荑不舍得移开,觉得上次在芙蓉园着实遗憾。 若是他的计划成功,既是“英雄救美”,又识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