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造船。陆槿若年幼的时候,便显现出了于构造与机括一道的惊人天赋,他八岁时,做出的繁复小船模具便能浮于水中。 但他没有告诉陆莳兰他所在的具体海岛位置,也没有告诉她,他不仅在为殿下造械造船,且跟着老师研习奇门,在无庚岛研究谢氏王朝二十一帝的海中地宫,并为殿下建造机关重重的新宫。 陆槿若只含糊地回答了“做点事”,但陆莳兰却没有追问具体做的什么。她知道,有些东西,追问了也没有用。陆槿若如果要说,自己也会说。 她现在身为御史,是能感同身受的,比如有些绝密的任务,有些要案的案情,原本就不能对亲人透露。她哥哥现在是在忠人之事,当然有所保留。 “有苦衷……也不能随意透露行踪,那你现在为何要出现在我面前?”哭过之后,陆莳兰比陆槿若想的要冷静。 “因为,我担心你现在的安危,想带你走。”陆槿若这次是完全的实话,他道: “从前你在国子监念书,环境单纯。接着你到了陕西做御史,虽然辛苦些,但好歹平平顺顺。后来,你回到京城,面对许多本来不应当让你承受的困境,我如何还能安心让你一个人?” 她沉默少顷,问:“所以,哪怕有被暴露的危险,你也要带我走?” 陆槿若点点头:“是。” 其实,他与殿下也是十分小心,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做的。妹妹太小看他们如今的力量。殿下隐忍多时,身边的老人们更是早已布局多年,比霍家筹谋得还早。当初便要让殿下登顶的,谁知半路却杀出霍家,来势汹汹。 想到霍宁珘功高震主,萧冲邺又是向往大权独揽的少年天子,矛盾是必然的。便决定继续积累力量,坐山观虎斗,等着霍宁珘剿除萧真余部,也等着这舅甥决裂,来个黄雀在后。 当然,做任何事都有被暴露的危险,但如果是为了陆莳兰,他与殿下都并非害怕风险的人。 陆莳兰便问:“那你……是打算要带我去哪里?” “再南下一段便从港口出海,跟哥哥在一起。” 陆莳兰别开脸,慢慢道:“你先出去罢。我想先一个人静会儿。” 陆槿若只好先退了出去。 *** 陆莳兰摸了摸自己颈项的假喉结,发现那小结子不见了。她这才知道,祖父与哥哥的易容手法如出一辙。都很高明,看来是受过异人指点。 她知道,自己的突然失踪,怕是会让阿眸担忧着急了。 她已察觉到,那李参将恐怕设了陷阱想害她,特地没有往对方派来的人指的路上去,正准备等首辅出海回来,就向他禀报情况,却是突然被哥哥带走。 想到霍宁珘,陆莳兰蹙了蹙眉,一瞬之间,心下有些茫然。也不知,他发现她不见了,是不是会焦急。 但她又想了想,发现她其实还没有见过首辅焦急的样子。哪怕是他在……逗弄她的那种时候,他也是从容不迫的。 还有谢三哥,皇上,他们可能都会找她吧,但找不到人,也只能作罢。总不可能为了她,还耽误帝驾,国朝之事千头万绪,也经不起耽误。 而她实在对穿裙子感到不适,看了看屋内,没有找到衣物,便拉开房门,想先找陆槿若要回自己的男装,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却发现,二楼走廊上空无一人,倒下楼下有人守卫,陆莳兰这才发现,这个小院子似乎都被哥哥包下来了? 这些天来秋雨连绵,偶见雨停,天色亦是灰沉沉的,不见天光。今日更是雨水不绝。陆莳兰看向院中,便见一道身影穿着墨蓝细绉锦衣,从那雨中走来,似乎刚出去处理完事情。 身边有人为那人撑着伞,因此,她看不清对方伞下样貌,只能看到那墨蓝衣摆在风雨中轻舞,倒是往自己这楼上来了。 到了二楼,那男子径直向廊柱旁的陆莳兰看来。便见其身形轩轩,眉目之间,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冷,生得风姿俊昳,目光却沉锐慑人,暗如渊池。完美地将其勃勃的野心与一丝孤僻隐藏起来。 那个人却是陆莳兰认得的,她愣了愣。 正是她的师兄裴夙隐,对方只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