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卖力地吻着他,给他送着气息,眼泪也更加汹涌了,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往下滚。 落在他的脸上,她的脸上,两人相交的唇间。 腥甜的血水、咸咸的泪水,混合在嘴里,早已如同心里的感觉一般,复杂到了极点。 他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做到底算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她也曾怀疑是他,只是,就是因为酒,看他那般无所畏惧地喝酒,还一口气喝那么多酒,她才否定了自己的怀疑。 她甚至在想,若不是她跟梁子换衣服,若她就这样离开了京师,他是不是会死?是不是死在这家妓.院里而无人知? 方才在破庙里,她跟梁子换完衣袍,梁子忘了将夹在腰带里的东西拿走了。 被她看到。 是很多张白纸黑字。 起先她觉得毕竟是梁子的东西,偷看人家的隐私不好,准备等梁子买完笔墨纸砚回来,还给他。 她随手将那叠折好的纸张放在了佛龛边的供桌上。 大概是纸张太多,写字之人笔力又深厚,导致反面依稀能看到不少透染过来的字迹。 只扫了一眼,她就呼吸一滞。 很熟悉。 拿起来对着光细看,越发觉得熟悉。 终于敌不过心里的好奇,她打开了来看。 当一个一个苍劲有力的黑字入眼,她就彻底傻了。 一张一张都是食谱。 非常详尽地写着早膳吃什么,午膳吃什么,晚膳又吃什么。 甚至连为什么吃这些都写得清清楚楚。 有的甚至连梁子应该如何跟她说,都写在了上面。 几时吃荤,几时吃素,几时给她添被褥,几时给她另抓药…… 原来,原来梁子是他的人。 原来,自己早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他的控制之中。 她却还在那里自得其乐,还在那里浑然不知。 那一刻,她想笑。 梁子还是个孩子,她竟然连一个孩子做戏都看不出来。 不过,也是,虽然是梁子做戏,却是背后有高人安排。 怎样做,说什么话,所有的所有都帮梁子全部想好,梁子只需照做,也难怪她看不出来。 他是谁?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算计人心,他最会。 跟他斗,她从未赢过。 她往后看,便看到了让梁子上午出去回避,会有人来破庙的字条。 也就是那一刻,她才敢相信,跟萧震斗酒的男人的的确确是他。 因为上午来破庙的就一人。 就进庙避雨,被她以女儿身博取同情,骗得一件外袍的那个男人。 他说他姓林。 林?临! 是了。 不可能说自己姓郁,在天明寨又曾说过自己姓鸢,唯恐她怀疑,所以用了中间的字。 临。 她本想离开的,不等梁子回来。 既然林公子是他,那也就无所谓三日后的清风茶楼的邀约了。 也不需要她留信了。 她出了庙门,她要离开。 她知道,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时机。 他还在发病呢,无暇顾及到她这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