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我和费大宝脸上变色,我想起之前和老谢去泰东,那里有很多尸窑,就是无数偷渡客的葬身之地。同时,我也对吴老板的事了解得更加明晰。 我说:“看来,吴老板当年做蛇头的时候,估计直接和间接死在他手底下的偷渡客也不在少数。他数日前去过麦岛,说回来就开始生病,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被偷渡客的阴灵缠上,但吴夫人不肯对我们说实话,可能怕餐馆老板泄露出去吧。” 赵老板说:“她害怕也正常,按中国法律,就算吴东当蛇头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仍然会被抓起来判刑甚至枪毙。还是我去吧。”出了独楼,赵老板亲自开车,带我们三人再次来到吴老板的家。 看到赵老板来,吴妻却有了几分紧张。估计是心虚。在赵老板的交涉和翻译下,吴妻终于肯吐露一些实情。 我们的猜测没错,吴东在十五年前就干过蛇头,专门由海防、洞海和岘港等地出发。以货船和渔船为运输工具,将越南偷渡客送往广东和香港。有时会以麦岛为中转站,要么等待钻中国边防船的空子,要么等着边境政策的宽松。但再多的消息,吴妻就没有再说,包括那时候死过多少偷渡客,估计她还是害怕被抓。 不管怎么讲,真相已经有了,登康说必须去麦岛,加持那些偷渡客的阴灵,否则吴老板的病就没个好。 “让阿赞登康师父去越南的荒岛施法,这就得更折腾。价格也得有所变化,不像来广西这么简单,最少也要再加……”费大宝犹豫着,我淡淡地接口道:“三万元人民币,最低。不讲价。” 原以为吴妻会反对或者还价,但她很痛快地就同意了。因为麦岛属于越南领海,商量之后,我们决定由正途进入越南境内,再由吴妻联系船只,从沿岸的荣市去麦岛。 为了方便翻译,吴妻打电话叫来了两名年轻男子充当助手。据说这两位是吴老板工厂里的工人,从越南带过来的。已经跟着他做了几年,属于老资格,又懂汉语,比较能信任。 吴妻借了一辆八座的商务车。让司机带着我们七人由防城港出发,向西北方向驶到有铁路的边境。司机开着车返回,我们七人办好入境手续,换了些钞票。乘火车一路南下,经过河内来到荣市。从这里到麦岛很近,吴妻以前的家就在荣市,所以她在这里人头很熟。从火车站台出来。我和费大宝看到路边有卖甘蔗汁的,就过去买了几杯。那卖货的妇女大约四十几岁,旁边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估计是她女儿。把甘蔗汁拿到手。那妇女却拉着我们不让走,一个劲说着什么。 我以为她是想要小费,就随手给了几块钱。妇女仍然不满意,费大宝把眼睛一瞪,想吓唬她,没想到这妇女拉过她女儿,对我们不停地说着什么,还用手指着她。又指指我和费大宝,再指指火车站和我们身上的皮包,蹦出一句“爱你”的英文,最后用双手放在头侧。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她说,要你们带她的女儿去旅游,要是喜欢的话,还可以带回中国去!”一名年轻助手站在旁边。笑着说。我和费大宝才明白过来,不用说,她是把我俩当成中国来的游客了,搞不好还以为我们都是有钱人。或许在越南人眼中。中国人本来就有钱吧。 费大宝连连摆手,那妇女干脆把女儿推到他怀里,那姑娘大眼睛扎着头发,脸红得不行,一言不发。我拉着费大宝落荒而逃,那年轻助手哈哈大笑。登康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没什么,那个卖甘蔗汁的小姑娘看上费大宝,想跟他私奔。 吴妻很快就在码头雇了船,离岸驶到麦岛。两名年轻人向船夫借了两把砍柴刀,我们开始进岛。这岛上全是密林,吴妻和费大宝一左一右搀扶着吴老板。 我问吴妻:“吴夫人。你以前也在这岛上安营扎寨过吧?”助手翻译过去,吴妻看了看我,没回答,但已经明显是默认了。吴妻看来对这里很熟。而一直神志不清的吴老板,此时却好像开启了自动导航模式,走在最前面,比谁都快,也不用人扶了,好像瞬间换了个人。 大家都跟在他后面,在密林中走了近两个小时,登康左右看看:“这附近有很重的阴气。”几乎是同时。吴老板开始说胡话,有时还抬起手臂,拦着脸。按年轻助手的翻译,他是在说:“我来看你们了……”“不要打我!” 登康指着右前方:“那个方向怨气更重,应该有更多的横死阴灵。”果然,吴老板径直朝那个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我们连忙在后面紧跟。来到一处比较平坦的开阔地,能看出有一些由圆木和树枝搭成的简易茅屋,但只剩下残骸,屋顶早就看不见了,应该是多年的雨水冲刷和风化。 吴老板浑身都在发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听了助手的翻译。登康走到某茅屋前,四下看了看,指着某个地方,让助手去挖。两名助手只好用手里的砍刀来挖地上的腐土。没一会儿就挖出几块已经呈黑灰色的人骨,还有完整的头骨。奇怪的是,这颗头骨上居然还嵌着一截已经断掉的刀身,从宽度来看。应该和年轻助手们用的砍柴刀差不多。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