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斜斜插在狗的脖颈处,刀把近在咫尺随着狗血的喷涌颤动。腥臭的狗血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脸上。沈沁雪感觉一道身影慢慢移动到自己身边,她转动头避过狗头,看到一张俊朗的属于男子的脸。 “杨家哥哥!”十三岁的沈鹤慌张的跑进沈沁雪的视线,就见杨家成一脚将沈沁雪身上的死狗踢开。落入眼帘的女子被血糊的看不清脸面。 “你没事吧?” 杨家成早已从长辈口中知道,母亲有一个手帕交,原是安宁侯府的夫人,与自己定亲的就是安宁侯府夫人的女儿,那位夫人是京城邓家的幺女,深得邓家宠爱,不幸这位邓夫人早早过世,他十四岁上又进军营中,一直在军中历练,母亲竟然至此再不提自己和邓夫人女儿定亲一事。 近日,母亲却偶然提起,且今日一听说母亲要来安宁候府,经不住心里一番好奇,便鼓动家中姐妹说服母亲,陪母亲亲自前来,事宜凑机会想法见到那个埋在心底已久的人。 眼前疯狗扑倒的女子被狗血喷头,已经看不清她的脸,只是那双墨瞳般的双眼里露出的惊恐和愤怒,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但凡柔弱女子遇到这样的事,莫不是要吓死,但眼前的人,除了愤怒和惊恐却没掉一滴眼泪,这让他又生出几分赏识来。见她没回答,正要再问几句。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说话,不由回头去望。 “姑娘,姑娘你还好吧!别吓奴婢!”玉簪声泪俱下,一边喊着一边将那条死狗拖到一边。 沈鹤的声音再次响起:“杨哥哥,这里交给下人好了,我们快点去蒲柳院,我娘和姐姐还等着你呢!” “我的刀!”杨家成吐口说到,眼睛却没有从沈沁雪的脸上移开。单看沈沁雪的反应。 沈鹤急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一把刀么,让她们清洗干净了,我亲自给你送到府去!” 杨家成担心沈沁雪,即使救了她,却得不到她的只字片语,心里就有点无味。看这穿戴,不像是侯府里的丫鬟,沈鹤又催他,便顺了沈鹤的意,随他离开。 沈鹤看着杨家成满心欢喜,一早知道自己大姐定亲,夫家是荣安伯府杨家,杨家成既是嫡子又是世子,还在军营,满身充溢着阳刚之气,很是崇拜敬慕。大姐嫁过去,肯定幸福。沈鹤来不及细看倒在地上的沈沁雪,兀自拉着杨家成的胳膊,急急忙忙去了蒲柳院。 沈沁雪被玉簪搀扶着站起来,撩开落在眼前的一缕发丝,看到一道银灰色的背影渐渐走远。 有丫鬟上前来,帮着玉簪将沈沁雪送回沁雪院。在她们离开不久,那只狗和那把刀很快被人收拾走。 沈沁雪仅此一遭,心有余悸,浑身上下沾了血,没法再见荣安伯夫人了。 玉簪哭着和身边帮忙的两三个婆子一起将沈沁雪送回沁雪院,陈妈绿萝自是吓的不轻,烧了热水帮着沈沁雪洗了身子,重新换了一套衣服,这期间她至始至终没有开口,陈妈眼泪汪汪:“侯府里什么时候养的狗,沁雪院里竟是一点也不知道,满府里那么多的人行走,偏偏就追着姑娘不放,玉簪,你可看清楚是谁放的那黄毛畜生?就是凭着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要去蒲柳院里找个说法!” 听到陈妈的话,沈沁雪茫然的双眼出奇的冷峻,手握成拳,收在腹间,出了这种事,要见荣安伯夫人已是不能,再让王氏说出什么话来,荣安伯夫人还不知道会生怎样的心思。正在思量中,忽然外面有人说话:“夫人快请进,这孩子听说被狗咬,我心里慌的不行,让你看到这样的事,真是我的过错!” 这是王氏的声音,又听另一个声音响起道:“夫人这是心疼她,哪里就是你过错?”荣安伯夫人说话间抬头看到七八成新的门帘,心里一滞,跟着王氏进了门,看到屋内陈设,已是眉头轻皱,虽是屋内一应俱全,却没有一样是值钱的,临窗的炕上,平躺着一个姑娘,眉眼如晨露晶莹剔透,又仿若明珠耀眼灵动,眼里一丝惊艳一闪而过,只此刻小脸惨白,正要起身。 王氏也没想到沈沁雪的屋里这样寒酸,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实际眼前一看,暗里咬牙,这不是明摆着让荣安伯府的人说她苛待沈世康原配的女儿?王氏转头斜睨陈妈,保不定是陈妈出的主意。 沁雪要起身给荣安伯夫人罗氏行礼,罗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邓莹华不在了,她的女儿眼见得是过的极不好的,身上的穿着倒是不错,可是扫一眼这屋里的家具,比自己的丫鬟都不如,王玫表面文章做得好,外面都传安宁侯的王夫人善待原配的女儿。可见,王玫的表里不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