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极了,说董兰在践踏他的人格,指责董兰凭什么怀疑他。他痛诉这几年他不知道为公司完成了多少工程创收了多少效益挣了多少钱,结果他这个辅佐董兰创立嘉乐远的老员工,最终得到的是猜忌、怀疑、打压,这实在是太伤人心。他还威胁董兰,赶紧把内部调查停下,别他妈再打他的脸,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激动起来会做些什么事,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 安鲁达说以前董兰对季厦最是和蔼包容,但这回她也刚起来了,她告诉季厦说,公司展开内部调查也是为了挡住外面人的嘴,如果你没有做错事情你就不要这么激动,也不要怕被调查。 季厦就说,我激动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心虚,我是觉得你在侮辱我人格!精昌百货和石鹏那个王八蛋说我贪钱了我就贪了?我真贪了你让他们告我去啊!让他们告去啊!他们有证据才他妈怪了! 董兰很平静地说,诉讼会影响嘉乐远的上市进程。 季厦心灰意冷地表示,哦,为了不影响嘉乐远上市,你把我脸都卖了! 董兰说:你都不怕被告,为什么怕被我们自己人调查? 季厦冷笑,说:我宁可外面人来打我的脸,不是你来打! 安鲁达擦着鼻尖上的汗,告诉尽调办公室里的人们:“这回董事长和季总是真的闹得很僵,大家私下都说搞不好公司要有波大动荡了,没准这俩人得拆伙,最后要是季总真的被冤枉了,很多员工会替他抱屈跟他走。我心里着实好怕啊,有种父母离婚作为孩子我不知道以后应该跟谁的恐慌!” 安鲁达走后,秦谦宇把尽调办公室的门关上,展开自己人内部的听后感交流会。 开始时只是楚千淼和秦谦宇孙伊他们几个人在讨论,任炎坐在办公桌前好像出世高人一样对他们充耳不闻。 直到楚千淼有点唏嘘:“以前董兰和季厦的关系那么好,结果一下闹得这么僵。我一直有点好奇,董兰周末开会那天下定决心启动内部调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毕竟这也是一次赌博了,万一赌输了,其实季厦没毛病,可能公司都要被拆成两半了。” 任炎突然发了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 楚千淼闻声怔了怔。 “学长,你的意思是说……董兰和季厦不是一下闹得这么僵的?”她抬头,问对面的任炎。 任炎垂着眼看着电脑屏幕,他的长密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楚千淼分了一瞬的神想,男人要这么密的睫毛干什么,想气死女人吗。 “你觉得董兰和人力部的刘总、季厦,她和谁关系更好?”任炎忽然抬头,一下把楚千淼偷偷打量他睫毛的视线逮了个正着。 楚千淼怔了下,回神,回答:“嗯……董兰对季厦更特别。” “更特别不代表更好。”任炎说。 秦谦宇和孙伊他们也转身过来,把耳朵伸进楚千淼和任炎的对谈中。他们的脸上都有种奇异的表情。 楚千淼扫了一眼他们的表情,有点没参透那表情诞生的根由。他们好像都在诧异着什么。 她回转头,看向任炎,他正在对她说:“董兰和人力的刘总、季厦,都是一起打江山的公司老人,董兰对刘总不压脾气,想训就训,不是刘总没地位,是因为董兰没把刘总当成外人。相反,董兰对季厦越包容委婉,越说明她对季厦有了忌惮和戒心。” 楚千淼把胳膊肘拄在桌面上,手托着下巴,入神地听着任炎给她拆解这家公司高层间的人际关系。 任炎忽然问她:“你能看出来董兰是从哪里开始有戒心的吗?” 突然被cue到的楚千淼静静地想了一下。 “是……季厦往嘉乐远法务部塞人开始?” 任炎点点头,眼神中有赞许。 “嘉乐远的工程合同审批流程,中间一步是要经过法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