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抬头看那人,碧碧的青顶檐衬着一张白生生的脸,她看到一双说绿不绿,说蓝不蓝的眼珠子,猫儿一样,而且那微微散在脸侧的碎发居然是卷的,小小的卷,有点可爱,十分好看。 最好玩的是,这样入夏的夜里他竟然扣着白狐皮暖耳,严严实实的将两个耳朵罩了起来。 “也死了?”这位卷毛相爷开口问。 “还没呢。”她诚实道。 他将眼一眯,说了一句,“看来没死。”下令道:“带回去。”他细白的手指在肩舆上敲了敲,那四人便抬着他稳稳妥妥的转身离开。 她明白自己在劫难逃,只求稍微舒服点,便配合那些来押她的官兵,跟着他们走,忍不住好奇问:“劳烦打听一下,这位绿眼睛耳朵特别怕冷的相爷是谁?我刚回京,不太对的上号。” “耳朵怕冷?”那官兵没听懂。 她比了比耳朵,“那一对暖耳想必很暖和。” 那官兵噗呲乐了,也是惊奇她心大如此,便道:“你不熟,你家小姐应该熟得很哩。” 她心头一颤,“谁?” 那官兵低声笑道:“温大人啊。”他也比比耳朵,“不是怕冷,是怕水声。” 温大人…… 她两眼一闭,心中悲恸,她想她命不久矣,要香消玉殒了。 ☆、第2章 二 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自投罗网必死无疑? 她现在就是。 她被带到大理寺的刑房中。 这只有一扇天窗的小室中昏暗腥臭,她被捆在铁架上,左边的墙上挂着一溜花样百出的刑具,右边放着火焰噼里啪啦的火架。 而她的对面坐着那位绿眼睛的相爷,他正将暖耳摘下,带的两侧头发散出来一些,一卷一卷的散在耳侧。 这小室深幽听不到外面的雨声,他这才将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看向了从善。 从善心中悲伤,她的父亲告诉她那么多要命的大秘密,却独独没有告诉她如今权倾朝野的相国大人,就是当初她得罪的大奸臣温江雪,她不知道她父亲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这分明就是没有给她活路啊! 温江雪将暖耳撂在小案上,起身走到左侧的刑具前,手指慢慢的一件一件拨过。 他的手指又白又好看,玉石一般,触在那些带着血污黑漆漆的刑具上有一种惊心的美,看的她有些兴奋…… “陈楚玉。”他开了口,声音有些倦,“是你?” 她本在欣赏他的手指,突然被他这样一问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答是不是都得死啊。 他便转过头来又确认,“是不是?” 她看着他,“是吧……” “恩?”他像是没听清,也像是不喜欢她这个回答,蹙了眉。 她到底是不是!她也不敢确定啊! 他却也没有再问,而是从那刑具中摘下一件钢鞭,拎在手中冲她笑了笑,“你同你那位突然消失的陈家大小姐陈从善熟吗?” 从善浑身一凛,忙道:“不熟!半分都不熟!她从小被送走早就跟陈家没什么关系了!我见都没见过!”他手里那件钢鞭可不是一般的钢鞭,是带倒刺的,一鞭子下去连皮带肉都没了。 “哦?”他掂量这钢鞭,碧不碧绿不绿的眼睛微眯看她:“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儿了?” 从善心中悲凉,这位相爷也太小气了一点,这都过去五年了怎么还这么记仇啊…… 她嘟囔道:“也许她早就死在外面了……” 他眉头一皱,不悦的道:“大点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