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恬摇头道:“并非银子的事,我姐是心疼嫂子您啊。我姐说了,她若来你家住个两年,无论生儿还是育女,洪屠夫必定偏心娃儿,顺带着也会对娃儿亲娘好些,那嫂子是该生气还是高兴呢?” 妇人怔愣一阵,道:“管他对谁好呢,典来的女人横竖只呆两年,两年后我就是娃儿的亲娘,你姐还真是多操心了。” “你待娃儿亲,可娃儿未必待你亲呀。韦家村离镇子又不远,待娃儿长大了听左右邻居嚼舌,肯定会知道亲娘到底是谁,那你岂不是吃了哑巴亏,养了娃儿一场,结果娃儿只认亲娘,那你老了无依无靠咋办?” 妇人张大着嘴巴,寻思了好一阵,觉得自己还真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她再仔细打量金恬一番,“韦家公婆对这事可上心着呢,我家那口子已经揣着定银去韦家村领人了,你姐确实不乐意来我家?” “我姐说她宁愿在婆家穷死饿死也不能来洪家祸害嫂子,我姐是个善心人,她不忍来洪家惹嫂子心里不痛快,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是不是?要我说,嫂子家有十两银子为何不去县里看看大夫,指不定吃些药就能生娃了,倘若实在没的生,去那些养不活娃儿的穷家领一个过来不就是了。” 妇人越听越觉有理,她那口子不让她去县里寻好大夫,肯定就是想典个女人回家图乐子。眼前的金恬长着好样貌,她姐姐香娘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到时候她那口子若得了娃儿又看上香娘便要休妻,她岂不是亏大了! 虽觉有理,可在这个家里她做不了主,她又如何能阻止呢,她那口子这会子可是带着钱去韦家村了呀。 她苦着个脸,拉把凳子坐在金恬面前,“香娘她妹子,我家那口子在家横着呢,他定不让我领别家的娃儿,他要的是他洪家的亲骨肉。我若看大夫吃药也医不好身子,他还会想办法典个女人回来的。再者,眼下我也没理由把他喊回来呀。” “你放心,我姐这几日躲在娘家,洪屠夫是领不来人的。你等会儿就去韦家村,说一手交定钱一手交人,领不来人就不能给钱。至于如何让你家那口子不再惦记典女人回家,你就说……算命的人给你算的,说你只要看病吃药,三年内准能生娃,还一定是男娃!” 妇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是让我……拿钱去收买算命的?” “有何不可?你这又不是干坏事,而是为了稳固你自己的地位,菩萨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怜惜你的。” 妇人咬了咬牙,决定就这么干了,她还双手合什朝天拜了拜,忽然又道:“那三年后该怎么办?” “三年后指不定你已经生娃儿了呀,即便你没生,洪屠夫也不肯领养别人的娃,你就让他典个丑的,或是瞎子、聋子、瘸子,可不能让他典个模样周正的。何况三年后我也还要在呀,你要想不出主意就去找我。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韦家村吧,可别等洪屠夫把银子给了韦家要不回来了。” “哦哦……”妇人连忙将铺子上的肉全收进屋里,然后朝韦家村的那条路飞奔而去。 金恬看着妇人的背影,心里不知是啥滋味,活在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可怜呀,要是自己不强悍些,不仔细为自己打算,真不知要被那些男人欺负成啥样。 妇人跑在路上才想起香娘的妹妹应该就是殷尚前些日子休的妻,殷家名声那么大,殷尚又是县里的官爷,而且殷尚的老爹和哥哥也都在镇上安的家,她怎能不知,刚才一时心急竟然忘了寻思这个。她有些纳闷了,甜娘自己是个弃妇,会不会也是因为生不出娃儿,那她自己咋不知拿钱收买一个算命的呢? 想不通她也懒得去想,还是先保住那五两定银吧。 其实金恬以为今日遇到的会是洪屠夫,本想骗洪屠夫说姐姐近来得了怪病,根本生不了娃儿,韦家就是想骗钱呢,典香娘回去也只是洪家白白扔银子,没想到遇到的是洪屠夫的娘子。她临时起意出了这么个主意,自己也不知能不能顶用。 她在镇上逛了逛,有不少认得甜娘,瞧着她觉得晦气并不搭理她,并在旁指指点点。上回她来镇上一趟就见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瞧着她,她当时没明白过来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