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 “嗯。”单於蜚翻弄着炉上的生蚝,仿佛吝于给他一个眼神。 他竟也不生气,又唤:“单於蜚。” “嗯。”还是那没有任何情绪的应答,单於蜚连余光都没有动一下。 洛昙深来劲了,“单於蜚。” “嗯。” “脸转过来,看我。” 单於蜚这才侧过头,两人再次彼此凝望。 “生蚝好看吗?”洛昙深问。 “不看着会烤坏。”单於蜚说。 洛昙深笑起来,“你怎么这么老实?” 不知为何,单於蜚这回没有别开眼,仍然看着他。 那双眼里的雾似乎更深了,但雾中的红血丝却鲜艳得刺眼。 被这样一双眼盯着,半晌,洛昙深竟然有些不自在。 这简直比刚才他发现自己被忽视更稀奇。 “不自在”这种事,从来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单於蜚连眼睫都没有颤抖,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深邃的目光倾泻而下,像没有任何温度,又像炽热如火,将他团团包围。 他咳了一声,毫无道理地指责:“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单於蜚移开目光,不恼不忿,就像根本记不得刚才说“看我”的是他一般。 第07章 洛昙深成了鉴枢酒店的常客。 虽然以前他也时不时与各个前任来这儿共度春宵,但去的都是最顶上的奢华套房。自打与平征分手,他便像突然清心寡欲似的,再没上去开过房,来了只在一楼的花园茶室泡壶茶闲坐,两眼时不时往外面瞧上一瞧。 花园茶室外的小道是单於蜚赶来上班的必经之路,洛昙深只要在落地窗边坐着,就看得到他步履匆匆的模样。 当然,落地窗里面的人能窥视外面的一切,外面的人却只能看到自己投射在落地窗上的影子。 单於蜚似乎总是行色匆忙。别的服务生都是不紧不慢掐着时间打卡,他却是推着一架破旧不堪的二手自行车,风一样地杀到。 每次躲在暗处看他冲进酒店,洛昙深都忍不住发笑。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始终是如此窘迫的,结束上一趟班,立马就得赶下一趟班,像个陀螺一样无休止地转着,来不及思考,亦来不及欣赏,更别提享乐。这些人累死累活,也就为了那几张薄薄的票子。 洛昙深喜欢观察他们的窘迫,还有他们在金钱面前的斤斤计较。 这很有趣,对他来说,甚至比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衣香鬓影更加诱人。 而单於蜚的窘迫,似乎格外能挑起他的欲望。 一场秋雨之后,气温骤降,夏末最后一丝暑气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外面刮着凉风,茶室里的温度却不低。洛昙深热衷健身,却有些畏寒,出门时拿了件长至小腿的薄款大衣披着,还搭了一条装饰作用大过保温作用的围巾,下面穿一条收脚的九分裤,将脚腕露在外面。 此时,大衣与围巾都搁在一旁,他双手捂着玻璃茶杯取暖,眼角微弯地看着落地窗外。 单於蜚来了,还是骑着那辆叮当作响的自行车,穿一身深蓝与黑色交加的老气外套,外套的拉链没有拉上,瞧得见里面的黑色t恤。 洛昙深放下杯子,放松腰身,陷进绵软的靠垫里。 单於蜚那件土气的外套是摩托厂的工作服,他见别的工人穿过,但见单於蜚穿,这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