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於蜚笑,“不用守着。这样坐很累。” “不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眼眶突然红了,“陪你,我不累。” 药效上来,单於蜚脑中沉沉,眼皮有些睁不开。 “你快睡。”洛昙深说,“睡醒就好了。” 单於蜚“唔”了一声,却没有闭眼的意思。 久别重逢,心爱的人就在眼前,怎么看都看不够。 洛昙深凑得更近,遮住他的眼,几乎伏在了他身上,“弟弟,快睡。” 睫毛在掌心轻颤,那一丝痒顺着血脉直到心脏,洛昙深又有了落泪的冲动。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也有病成这样的时候。过去的十年,他们分别了整整九年,如今二十岁的弟弟已经三十岁了,换季时、疲劳过度时,也会感冒发烧,也需要他陪在身边,悉心照顾。 他又心痛,又难过,又开心。 庆幸自己回来了。 单於蜚睡着了,呼吸平缓,眉心却浅浅皱着。 他想将那褶皱抚平,又害怕将人弄醒。 回想以往,单於蜚几乎没有过过快乐的日子,少有的欣喜全都与他有关。 他喉咙发紧,在心里发誓,从今往后,再不让单於蜚受到伤害。 不久,粥和水果都送来了。他将粥倒进锅里,用小火温着,又挑出梨,打算炖一盅冰糖雪梨汤。 没想过再见的第一天会是这样。 但这样好像也不坏。 厨房里两个灶台都开着小火,不用一直守着。他又回到沙发边,安静地看单於蜚。 以前他很喜欢单於蜚的眼睫,长长的,又浓又密,给这张过于清冷的脸平添了几分柔软。 看了许久,终是没有忍住,他撑起身子,轻而又轻地吻了吻单於蜚的眼睫。 没醒。 他松了口气,打算去各个房间看看。 两年多以前,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时间在这里仿佛是停滞不前的,摆设都没有变,还是老样子。 但是推开主卧的门时,他眼尾一张,眸中流露出些许诧异。 素净的飘窗上,居然放着一个陈旧褪色的小皮球。 他套到的小皮球。 而床头柜上,一枚相框倒扣着。 他指尖有些颤抖,未将相框拿起之前,就猜到了里面的照片。 十多年前被定格的瞬间,如今已经泛黄,好似承载着一段漫长的、惊心动魄的岁月。 这段岁月在今日终于归于平静。 他将照片放在心口,闭上眼,让颤栗渐渐平息。 厨房里传来雪梨汤的香味。 单於蜚睡了两个来小时,醒来时精神好了不少。 洛昙深赶紧舀来清粥,搅拌吹冷,眼里闪着光,“我喂你好不好?” 单於蜚摸了摸他的鬓发,温声说:“好。” 他没有伺候过人,笨手笨脚倒说不上,但总归不那么利落。 单於蜚耐心地配合他,最后还跟他说:“味道很好。” 他一瞥嘴角,“又不是我做的。” 单於蜚笑了。 “不过这个是我做的。”他赶紧跑去厨房,将雪梨汤端了出来,迅速往隔热垫上一放,捂住被烫红的手指。 “我看看。”单於蜚将他的手牵过来,“痛吗?” 他简直要融化在这份温柔里。 单於蜚揽住他,轻吻他的额头。 他闭上眼,等着更深更有情欲的吻。 可单於蜚却将他放开了。 他不解,脖子向前伸了伸,想去碰单於蜚的唇。 单於蜚却笑着偏开脸,“会传染给你。” “我不怕。”他说。 单於蜚道:“我怕,我会心痛。” 他先是一怔,旋即将脸埋进单於蜚怀里,片刻,感到背被轻轻抚摸。 “我好想你。”他终于说了出来,“弟弟,我好想你。” “嗯。”单於蜚拍着他,嗓音低沉沙哑,“我知道。” “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让你难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