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站在小巷尽头,挡住了幽微的月光,面孔也是模糊的,唯独眼瞳很明亮,直直望入她眼中。 清冷的怒意,比碎玻璃更锋利。 陈初皱眉,实在闹不清陈最这阴晴不定的怪脾气是遗传谁的。 惹不起。 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将车费转给杨宇嵊,“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哥来了。” “好。” 杨宇嵊收回观望的视线,犹豫片刻后,还是对陈最客客气气的点了下头,算作打照面。 “一定要收哦!” 陈初向来不喜欢亏欠别人,毕竟她与至亲之间都不算亲昵。 杨宇嵊闻言,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我像是会计较这个的人吗。” “但我很在意。”陈初看着他,“不然明天还你现金。” “……”杨宇嵊只好收了,无奈的笑了笑,“那这辈子还有机会请你吃饭吗?” 样样都算得清楚,既是分寸感,也是冷淡。 “当然有机会啊。”陈初随口答应,朝他挥挥手,“拜拜,你早点回家,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说话时,穿堂风掠开她松散的碎发,露出冻得通红的耳垂。 杨宇嵊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对视的瞬间回神,又拍了两下,仿佛将她错认成了妹妹似的。 “好,我走了。” 转身前,他淡淡地看了陈最一眼,榕树的影子落在他肩上,飘忽不定,犹如少年眼里的情绪,诡谲莫测。 陈初小跑两步,想要快点回家吃饭,站到陈最面前时,偏了偏头,“你不是说走吗。” 陈最伸手替她把毛衣领往上提,碰到冰凉的脸颊,“大晚上的,不早点回家,在这儿吹冷风,真有闲心。” “那也比你的脸色暖和,大冷天的还要听你训话才是真的心寒。” 陈初漫不经心地怼回去。 杨宇嵊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陈最的面色少了几分晦暗,跟在陈初后面朝楼道口走。 声控灯早已不灵敏,砖墙上只挂着一盏铜绿壳罩的小灯泡,除了招飞蛾以外,无甚大用。 陈初抱怨,“说了好几次要来修,都没来…….乌漆麻黑的,没摔是我运气好。”她提气,用力“哈——”了一声。 灯光亮起来,陈最站在台阶下托住她后背,“只要你认真看路就不会摔。” 隔着蓬松的羽绒服,陈初依旧感受到了他手掌的轮廓,虽然没温度,却让她感到无形的温暖。 亲情最熨帖的地方,大概就在这些不用解释,也无需拒绝的温柔里。 还没到家门口,陈初就闻到了鸡汤的香气。 “奶奶中午做得也太多了,这鸡汤估计能下两顿挂面。” 她掏出钥匙开门,回头看到陈最挺拔的样子,下意识看向他的脚踝,“你脚好了吧?” “差不多了。” “那太好了,明天终于不用载你上学了。” 陈初按亮客厅的灯,看厨房的门敞着,菜板上码着切好的土豆丝,桌上摆着热汤热饭。 “我再炒个素菜,你先吃。” 只有兄妹俩在家时,陈最也会下厨,都是跟着陈初点外卖的口味学的菜。 陈初脱下外套,“我帮你吧。” 陈最笑笑,漫不经心的折起衣袖,“不用,你先吃。” 没多久,他便端着醋溜土豆丝出来了,陈初盛好汤递给他。 餐灯昏黄,饭菜温热,本该是非常温馨,适合闲聊家长里短的氛围,可陈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