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吃了?”本来想着老家谁来的时候叫带走的,粮食总不能扔了吧。可如今一看,一袋子都完了。挂在那里,老鼠是不可能偷到的。 农村大部分都是把食物挂在梁上防老鼠的。 “不吃还能扔了?”小老太说了,“叫了几个老头老太太晌午一块吃饭。” 哦? 这里的老头老太太都不是一半的老头老太太,要么是自己退休了,要么就是儿女在这一个圈子里也担任着领导职务。 这小老太肯定当笑话把这玩意的来源给说清楚了。 “是做馍馍麦饭了吧。”林雨桐才不信一群老太太坐一块啃干馒头了,肯定是变着花样吃了。想不干吧,只有一个办法。事先把干馒头用水泡了,泡透之后,用手拧干水分,馒头就泡成渣了,碎碎的,要是不碎,还得再揉碎。碎了以后放在笼屉上蒸,出来撒上葱花盐和味精等调味,热油往上一泼,这么拌着吃,也好吃。或者是给碎馒头里面放上点菜或是肉,出来后更好吃。尤其是放上肉,肉里面的油都被馒头碎给吸收了,肉不腻了,馒头碎更香了。要是再给里面放点韭菜粉条,一出锅那就是一道难得的美味。有一道菜叫粉蒸肉,本来该是用‘粉’的,到了这边,稍微的改了一下,用馒头碎加上粉条替代‘粉’,蒸出来滋味也足的很。到了席面上这也算是一道菜了。其实这玩意在农村是常吃的,一蒸馒头就是一大锅,夏天吃不完就长毛。长毛了肯定不会扔,把毛擦了在锅里热透了,出来切成片晒干了,得空了弄成碎再一蒸,出来一样吃。那都是粗糙的吃法。 小老太招待人,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东西,也必然是尽可能的做的精致细致。 看孙女说的嘴角都差点流口水了,晚饭的时候就多了一道菜,改良版的粉蒸肉。 清宁吃的泪流满面,贼赃也可以这么好吃吗? 小老太就跟清宁念叨:“也没啥尴尬不尴尬的,我跟人家有啥说啥,大部分人,包括你爸你妈,小时候都是挨过饿的。挨过饿的人都知道粮食代表的意思。偷口吃的,在那年月都不叫偷。大队上牲口种的苜蓿,大半夜的,成群结队的去偷,一摘就是大半晚上,你爸你妈那时候也去偷过……” 林雨桐和四爷的手一顿,这事完全没印象好吗? 小老太说的笃定又淡定,“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十四五岁还是十五六岁?那时候多能干,你妈能肩膀上扛一麻袋,手上还拎着一蛇皮袋子。我跟你妈伴着玉米面吃,吃了小半个月。” 看着孩子看过来的崇拜眼神,林雨桐都无语了。 那玩意就算是不记得,但肯定也没多重,苜蓿也是绿叶菜,压实在的话肯定就把菜损的不像个样子了,轻拿轻放蓬松的一袋子真没多少。 吃了半个月,鲜菜还没坏?肯定是回来吃了两天就晒成菜干了,后面至少十天都吃的是菜干拌着玉米面的。 果然,正想着呢,孩子就问菜还不坏,小老太就解释了一遍:“……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惜福……” 她跟那些老头老太太说了来历,这些人都笑,然后又唏嘘。 哪怕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也被小老太这么轻轻一推,化于无形了。 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小老太在,林雨桐少操多少心。 可哪怕是馍馍麦饭好吃,也没打消清宁心里的那点不情愿,“我大伯跟我大伯娘就在我们学校这么干下去了?” “干不长的。”林雨桐这么说,“谁这么明目张胆都干不长。如今叫她干着,是看着那个给他们找活人的脸,要不是这样,早就辞退了。” 听这意思,只要熬过这一学期就成了。 “今年咱们村出来找活的多。”小老太叹气,“你是不去菜市场不知道,咱们村好些人都在菜市场那一片,要么是出来买菜,要么是出来找点零碎的活干。” 地里没啥收成,可不得出来找点钱。 都栽果树,果树挂果以前,地里只能套种一点小麦和棉花,小麦是冬小麦,来年麦子割了种玉米。这粮食就够吃了。随便种点棉花啥的,棉花卖了家里领用就够,棉花籽留着自家榨油。这油一家子要吃一年的。 不过这几年种棉花的少了,棉铃虫这东西,农药根本就杀不死,有了药性了。等不怕棉铃虫了,种子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这样出来的棉花,棉花籽却不能再榨油吃了。 林雨桐家里吃的油是菜籽油,花生油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