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家,都是临了了认个干闺女。叫干闺女走上一趟,算是有这么一码事。 当然了,这得是非常要好的人家,拿上厚礼,人家才肯叫闺女去的。 徐强愣了一下,就回头看清平。 清平看着徐强瘦的颧骨高耸的脸,心还真就没来由的疼了起来,她几乎是本能的点点头。 徐强看着清平眼圈都红了,他说:“我将来要是对你不好,真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着清平临时的这个决定,金家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这跟定亲成了一个道理了。 那金家就不是朋亲,而是姻亲。 老三来的最早,看见自家大侄女披麻戴孝只胸口坠着一块红布,就直接愣住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太突然。 徐天手里拿着电话,正要打给老二呢,结果老三来了。 他赶紧道:“这事怪我,该事先跟二哥和二姐说一声的。你看着事闹的……” 事出突然,又是丧事,真不知道人家县里还有这规矩。 老三就是有火气,这会子也没办法发出来。赶紧找人打听,这边姻亲走礼一般都是怎么走的。然后他才负责给自家二哥二姐回去说的。 金家的人多嘛,好几房人。按说也该跟林家说的,但这毕竟俩孩子没过名路,英子就说不说了。先这么着吧。 然后金家的东西就准备的齐备,而且多。清宁跟清远回来,英子已经帮着备了一份。 严格就问清宁:“那我跟徐强算是姻亲还是啥?” 别得寸进尺啊! 清宁瞪他。 严格还是按照姻亲备足了祭品,然后礼金又是按照朋友之间的来往,直接上了一万的礼金。 徐家村里这边也是长了见识了。这徐天出去之后,不光自己出息了,人家儿子也出息了。 朋友都是一万一万的给礼金,还有这姻亲,真是提气。 怪不得人家一把就能拿出十万捐献呢,这十万对人家而言许是屁都不是。 村里好些欺负过孙俊的孩子,都找孙俊玩了,“你多好的运气,看你大哥多有钱。” 孙俊眼泪唰唰的掉,那话是咋说的,宁要讨饭的娘,不要做官的爹。自己这讨饭的娘没了,更没有做官的爹。以后该怎么办?只剩下惶恐了。 总的来说,这女人一辈子活的憋屈,但在死后,着实风光了一把。这场葬礼被周围十里八村议论着,哪怕是一二十年之后,也被津津乐道。毕竟这么些年来,从不曾被超越。 过了头七,这边的大门一锁,就回了那边的县城。 以后到三七五七这些的,开车回来烧纸就是了。 孙俊扒拉着车窗玻璃,静静的看着被甩在身后的村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缩在座位上。 后续遗留下来的问题,就是孙俊了。 扔下自生自灭吗? 徐强自问,也干不出这么狠心的事来。 到了家,不急着叫清平回家,“有事要商量。” 于是清平被拽着去了徐家。 徐强看着低着头,一身汗津津的像是吓出这么多汗的孙俊:“先去洗澡去……” 孙俊跑进卧室又跑进厨房,第三次才找到卫生间。 清平推徐强:“他不会用热水器,帮着去看看。” 结果徐强跟着进去,然后就愣住了。 孙俊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全都是伤口。 他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是……谁打的?” 徐天跟清平跑过去,然后被眼前的情景吓的都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这是谁打的。 伤口的形状千奇百怪,新伤疤旧伤疤,一个压着一个。 孙俊朝后缩着,一直缩到墙角,然后慢慢的蹲下,不敢起身。 徐强直接打电话,给村长还有那边的派出所,这孩子刚交到自己手上,这事得说清楚,要不然以后出了什么事,还以为是自己打的。 他也生气,这要是在学校被欺负成这样,他绝对要报警的。 给他洗干净,带出去。问他他啥也不说。 等到那边派出所和村长来了,徐天就叫两人看,“这总得有个说法吧。” 村长就说:“说法?要啥说法。他爸打的,他妈跟他一块挨打。他妈在还能护着他,他妈要是出去挣钱去了,连护着他的人都没有。村上管了几次,也就管不了了……” 谁心里都不是滋味。这孩子就是在父亲的家暴和母亲为数不多的关怀中长这么大的。 徐强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起刚有弟弟的时候他曾经是欢喜的。他白白胖胖的,睡着了还会吐泡泡,春上拿着柳笛吹出一点动静来,他就咯咯咯的直笑。 如今,那个白胖的婴孩跟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年重合在一起,他的胸口就又酸m.lz1915.COm